她写的作文是语文老师要求后天放学再上交的作业。
他叹气,单手插兜:“周弦思,你已经很优秀了,已经超过很多人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也不要把自己绷的那么紧。”
“身体是努力的前提,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你不是在为他们努力,你的优秀也不是必须要被他们认可,无论何时,你自己开心最重要。”
纤细的手腕久久没有动作。
周弦思看着空格,直到眼前变得模糊也没再落笔写下一个字。
这几天,老钱、父母、同学夸奖的话不绝于耳,可只有周弦思自己清楚,那些仿若空洞似的表扬远不及许纵今天的短短两句话。
在他开口叫“周弦思”三个字时,她就彻底破防了。
破防到她那么艰难才答应妈妈放弃的那个“好”字却因为他这三个字又裂开了缝。
整整一个月,这是换完座位后周弦思第一次听到许纵开口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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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放假的那个星期周弦思去到文科班找沈曼凡,给她送昨天粗心落下的政治书时碰见了同在一个班的孟思萱。
两人进了高三后一般很少能碰见,放学偶尔照面时也只是点个头的关系,并不太熟。
孟思萱的头发变得更长了,她今天没扎,黑长直披在肩上,笑容优雅又淑女。
送完书,周弦思本想离开,孟思萱喊住了她:“现在是大课间,正好没事也不用做操,我们聊聊吧。”
闻言,周弦思犹豫:“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要不了多久的,我就是想跟你聊点许纵的事,就只耽误你一会就好。”
“许纵”两个字,让周弦思没有力气再迈出步伐。
孟思萱带她去了二十二班后面的小操场,这里种了一排白色的腊梅,花瓣秀美,被露水润泽后犹如琥珀,清洁纯透。
偌大的冬日校园里,也只有这一处在呼啸的寒风中艳丽多彩。
地上铺满了一层层被风吹落的花瓣。
孟思萱拾起几片,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觉得这里风景怎么样?”
周弦思不理解。
孟思萱也不是非要她回答,把手心的那片叶子吹落,手指拨了一下头发:“我喜欢风景好的地方,所以大学也准备考风景比较好的北咸。”
清亮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地,周弦思一字一句问她:“你说,你要考北咸?”
那是许纵曾提过的城市。
“对啊,许纵跟我说那里风景好让我考北咸,跟他考同一个大学。”
说完,孟思萱才想起来:“你不知道许纵要考北咸的公安学校吗?”
隔了几秒。
周弦思问:“是……许纵让你考北咸?”
孟思萱坦然点头:“对啊。”
一瞬间,像是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顺着毛孔往骨子里钻,冷的她麻木。
周弦思久久没说话。
孟思萱抱歉地笑了下:“因为你跟他一直同桌我还以为他会跟你说这些。”
“而且,”顿了顿,她叹气,“许纵有段时间是真的经历了很黑暗的事情。”
她问周弦思:“你知道许纵高一下学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来上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