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纸片递给师父,师父接都不接,说道:“讨不回。”
老邓的脸一阵抽颤:失望,愤怒,懊悔全扭曲在一起,脸都变了形。
师父挥挥手:“交了学费,我就不收你的钱,你可以走了。”
老邓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吞了下去,扭头走了。
我问:“您是记恨他上次不听您的话,是吗?”
师父摇摇头:“我哪里会记恨呢?我们说的话,你以为人家真听?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参考。所以,别把自己看得很重。”
我脸红了,说道:“那这个‘回’字,怎么分析?”
“回,两把口,像这种事一般不会写条子。那么,人家赖你的帐,叫口说无凭,他不还给你,你打官司都没个依据。”
我想,这条子确实不好写。
师父说:“这种事,依托的就是个人之间的信任。说不清道不明。
为什么江湖黑道,把‘信’放在第一位?就是一起犯案,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不能白纸黑字立据为证,才强调一诺千金。
现代人发现一诺千金往往靠不住,才不管什么事先签合同,重要的事还请第三方公证。”
哦,这“回”字,就是两把口,只要对方赖账,老邓的钱就会泡汤。我还真替老邓担心——这钱怕是要不回了。
替人测字就是这样,你上一秒还在替人担心,下一秒就可能忘了,因为出出进进的人太多。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乔村长。
我走到院子里接电话,乔村长约我这个周六去他家钓鱼,还说西城区城管局张局长也去。
我答应了。刚挂完机,邓总来电话问师父是否在家,得到我的回复后。他说:“我马上过来拜访他。”
我给师父通报后,他点头道:
“把书房收拾一下。”
我先搞卫生,然后烧茶,摆果品,香烟。
半个小时后,师父和邓总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师父坐下之后,说道:“出去了一个多月,回来又休息了几天。”
邓总哈哈大笑:
“你出去了,我想问主意都没个人。看到政府与声润公司连个申家大院都搬不动,没经师父同意,就跑到市府那边,毛遂自荐了。
师父笑道:“好事,好事啊。”
邓总感叹道:“我是替市府分忧。好事是件好事,但更是一件难事。
我的方法是,公司派去的同志说不动,就动员跟申家大院有亲戚关系的人去,做好工作的,我奖五千。怎么做工作,我不管。”
师父话中有话地问:“听说有两个刺头,你也做好了工作?”
邓总一声长笑:“不做好工作,我敢到到您府上来拜府?我想明天就请您去那边,看看安置区的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