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家大少爷风子胥,身为御前行走他负责的正是南宫缅的安全,方才听到侍卫高喊刺客,这才赶来,却不想所谓的刺客竟然是云倾。
风子胥没有回应云倾的热情,绷着一张脸责备道:“简直胡闹,前朝也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还不快点走,难道真等着御林军抓你进天牢吗?”
先前的侍卫也不是傻子,听他二人对话已猜出了云倾的身份,纷纷收了兵刃退至两旁,被云倾劈坏铠甲的那名首领凑上前道:“原来是风大人的妹妹,误会误会……不过乾阳殿的确不准许女子擅闯,风小姐初来乍到想来是不清楚,这——”
“我偏要从这过去,看你们谁敢拦我?”云倾打断侍卫的话语,一甩头倔强的说道。
那侍卫本是想卖风子胥个人情,给她个台阶下,却没想到反吃了一个瘪,只得讪讪的看向风子胥。
“倾儿你这是干什么?皇宫也是你胡闹的地方吗?赶紧离开,否则以后大哥再也不管你了!”风子胥在下属面前被自己妹妹闹得如此头痛,深觉得极丢面子,却又不能在此处发作,只好暗暗怪自己平日在家太过娇惯云倾,导致她这般任性胡为,不知天高
地厚……
云倾垂了眼帘,将满腹的委屈藏在眼底深处,赌气道:“谁胡闹了?别人就能来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何况我有没要进去,不过是路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风子胥作为风家长子,一向端素恭谨,宽厚示人,虽是武将却因出身书香世家而崇尚风雅,哪里会和女子拌嘴?一时间语塞,只气得他狂甩袍袖。
那侍卫首领抱着自己的铠甲,好心提醒:“风大人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万一让人看见,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然而话未说完,却见他普通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紧接着白玉台阶两侧的侍卫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风子胥顾不得和云倾掰扯,推了妹子一下,便率先跪了下去。
云倾被大哥一推险些跪倒,却生生又站住了,逆光抬头望去……
雕刻着龙腾云纹的汉白玉栏杆一侧,南宫缅负手而立,赤金色的龙袍宽大拽地,越发显得遗世而独立,翡翠制成的冕珠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看不清神色,远远望去只有欣长清瘦的身形,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就那样站在台阶顶端,像是即将扶摇直上羽化而去一般,深不见底的黑眸透过珠冕俯视着阶下,宛如睥睨众生的神祗,高贵不容亵渎。
云倾多日未见到他,此刻乍见竟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来,好似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头,不上不下,憋得人呼吸困难,眼睛酸涩……
“倾儿跪下——”风子胥用很低的声音提醒云倾,满眼的焦急却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云倾恍若未闻,仰头和阶上之人遥遥相望,不过一个眼含恼怒还有委屈,一个却是看不出神情。
其余的人都恭谨的跪着,没有皇帝的命令无人敢擅自起身。
这场眼神的较量中,云倾率先抽离,调转身子抬步便要走,却被风子胥一把拉住。
“跪下——”风子胥声音虽小,却已带了剑拔弩张的严厉。
台阶之上遥遥传来的声音平淡无波,完全没有情绪,“让她走。”
风子胥一愣下意识的松了手,云倾背对着南宫缅的神情竟像是要杀人一般,脚下却是飞快的往远处移动而去。
“好你个南宫缅……你……好!我走,我走,我远远地走,再也不回去了!”云倾一面快步的往前走去,一边自言自语,好像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只顾着发泄胸中的郁闷,云倾不知不觉已走出去很远,待她意识到什么定睛向四周望去的时候,才发觉眼下所处的地方完全陌生,不仅陌生而且一点也不像大凉宫里会有的样子……
云倾放眼望去,只见周围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仿佛几十年都没有人来过的废墟一般。
“只顾着赌气,居然没有看好方向便乱走……都怪南宫缅……”云倾正打算原路折回去,忽听到哪里冒出一声女子的叫声。
下意识的顿住脚步,侧耳细听,隐隐约约有女子的怒吼夹杂着另一个人窸窸窣窣的问话声,奈何离得或许有些远,听不大真切。
于是她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周围来,除了到处一片荒芜,原来不远处竟还有一座半人高的矮棚,因为用枯黄的稻草盖在上边,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这时又传来一声叫喊,正是从那矮棚里发出来的。
云倾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矮棚,发现那里边竟是空的,矮棚中央并不是地面,而是黑不见底的地道。
她暗暗奇怪,这是密道吗?入口照理不该如此简陋明显……听声音像是关了什么人,难道是地牢?那也应该有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