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两个小孩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像,不过能看得出来,左边那个比右边那个年纪要大一些。
再仔细看,就能看出右边那个笑得很灿烂又很可爱的小孩儿,正是薛秦。
纪恬拿着钱包和照片站了起来,回到床边坐下,而后怔怔看着左边的那个小孩儿,也就是薛秦的哥哥。
算起来,这个哥哥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也就二十一岁,应该也还在读大学,但生命却定格在了十三岁的那一年了。
他笑得很含蓄,眉眼比薛秦的腰柔和一些,一看就是个特别温柔内敛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纪恬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可薛秦的哥哥不管是在年纪还是性格这方面,跟他的哥哥都完全不同,但就是这张合照,莫名的让纪恬想起了哥哥。
而后,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也拿出了一张夹在笔记本里的大头贴。
上面也是两个小孩儿的合照,不一样的是,这回两个小孩儿的年龄察觉看起来非常明显,一个约莫四五岁,一个却已经十四五岁,差了十年,所以小的那个就坐在大的那个的腿上,面对着镜头笑得又蠢又傻,而大的那个满脸无奈,好像下一秒就能叹出气来。
纪恬看着两张合照发呆了许久,等到他回过神来,脖子也已经又酸又僵,动一下都觉得难受。
他把跟哥哥的合照小心翼翼收了起来,也把薛秦的那张照片放回了钱包里,然后……视线落在了那张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遗书。
最后叹了一口气,将钱包折叠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关灯睡觉。
第二天。
傅以听坐在办公室里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视线却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忙来忙去的纪恬,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一边用外语回复对方,一边微微眯眸在想着别的东西。
等看到门外的纪恬抱着一沓文件差点摔倒,好在被严律及时扶住的时候,男人的眸子眯得更加厉害了。
所以在挂了电话后,他直接把纪恬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纪恬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去办,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也不敢去喝一口水,敲门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额头和脖颈处还冒着汗水。
“傅先生……”
傅以听做了个手势,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从电脑桌前起身去给他拿了一瓶饮料,帮他拧开瓶盖后,才把饮料递给他,同时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纪恬才喝了一口饮料就听到他问这话,顿时停下了动作,而后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男人却笑着让他继续喝饮料,等他喝够了,又抽出几张纸巾,本来是想给他擦汗的,但想到这样做不合时宜,只好将纸巾递给他,又说道:“先擦擦汗。”
虽然傅以听一直对他都很照顾,可像这样的照顾还是第一次,纪恬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他想起每次傅以听对严律这么好之后,都会把严律当成狗用。
接过纸巾的手有些颤抖,擦汗的动作有些紧张,纪恬低着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些小动作被傅以听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难道他以前对小朋友很苛刻吗?
“你在紧张?”
“啊……啊?”纪恬抬头去看傅以听,被迫跟他对视了一眼后,更加紧张了,“没……没啊。”
没有紧张,就是有些害怕,怕自己等下也被当成畜生用。
傅以听感觉小朋友好像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但他也懒得多问,更不想去解释,毕竟他的主要任务只是照顾好这位小朋友,至于这位小朋友对他是什么印象……
这似乎并不重要。
故而开口问道:“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纪恬想起傅以听刚开始也是这么问自己的,有些不解,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傅以听看了一眼单向玻璃门外的情况,而后又把视线重新放在他的身上,说道:“今天你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出问题,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小事,但你毕竟是你哥哥托付给我照顾的,我除了是你的债主和你的上司外,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你的长辈和监护人,在你哥哥没回来把你带走之前,你的一切都是我在监管,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处理的事情,可以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