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议。”
“附议。”
白墨笑着,从旁边小厮手中取过纸笔,写下三个筋骨钟灵毓秀的楷书大字:“兰亭集。”
翻过此页,又在第二页上写下三个小字:“兰亭集序。”
……
诗会至此已经告一段落,之后不管老少庸贤,都开始谈笑喝酒,并时不时在魏击安排过来服侍的婢女身上上下其手,声名在外的白墨和正在虎狼之年的魏击自然也不能免俗,一时间,此处莺声燕语,萦绕无休,唯有一人还在正襟危坐,只顾饮酒。
荀无翳。
这位青衫寒士自始至终,都似乎与此地格格不入。
有山有水有诗有酒,快哉。
有山有水有诗有酒,何所求?
荀无翳自饮自酌。身旁的娇娘美姬似乎也被这情景所感染,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却不动手也不言语,似乎她作出什么举动,便会坏了这位寒士身上那股独有的气质。
白墨揽着一位娇娘,醉醺醺地走了过来。
荀无翳并未转头,仍然只顾饮酒。
“荀卿,来快活呀,”白墨放肆地道:“反正有大把时光,哈哈哈哈!”
见荀无翳并无动容,白墨放开了身边娇娘,一把揽住荀无翳的肩膀,举着酒杯,含糊其辞道:“若你名叫荀况,说不定我会以为你是一位圣人。”
“是荀况还是荀无翳,不过是称呼而已。”
“据我所知,那位儒法并重的圣人荀况,已经死了一百二十年。”
“族人一直说我这一脉便是荀况后裔,只是族谱遗失,不足为信。”
白墨喝了口酒,忽然挑逗着问道:“你不是魏击所请,甚至也不是魏击那班朋友所请。”
荀无翳腼腆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口渴了,又恰巧路过此地,于是来蹭口酒喝。”
说到此处,二人相视一笑。
方才白墨已经跟魏击打好招呼,说这荀无翳必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若能把他收入丞相府,也是一桩美事。魏击欣然应允,于是白墨便来试探。
几句下来,白墨竟真的起了些爱才之心。
“白兄,无翳有三问,似乎从出生之日起便萦绕于脑海之中,庸庸碌碌二十年,游走四方,似乎一直只是为了寻找这三问的答案。白兄,可否为无翳解答一二?”
“荀卿尽管问来,白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宇宙,问天地,问苍生。”
白墨一时哑然。
整理了下思路,才侃侃道:“宇宙者,四方来去也,天地者,上下左右也,苍生者,道衍之物,生老病死而已。”
荀无翳摇了摇头:“你的说法与王灵神如出一辙,但这并非我想要的答案。”
“你认得王灵神?”
荀无翳再次腼腆起来:“只是给他做过书童。”
“能跟王灵神相近,白某已经心满意足了。”白墨一把搂过身旁美姬,往她脸上亲了一口,“美人儿,叫墨哥哥疼爱一番呢~”
“成何体统。”荀无翳这话是批评,却是笑着说的。
“只是希望白兄若有闲暇,可以帮无翳思虑一下这三个问题,无翳感激不尽,若白兄真得能说出一个叫无翳心服口服的答案,无翳愿穷一生以为报。”
……
不久之后,莽山诗会已经无人记得,只记得兰亭雅集,或者那被讹传的流觞诗会,以及白墨所作的那沁园春,以及《兰亭集序》。
白墨在文坛之中,初露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