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树元回过神,立即说:“赶紧将人带进来。”
忍春一进来就扑通跪在了谢树元面前,声音都带着哭腔:“老爷,六姑娘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清懋和清湛呢,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少爷小姐的,”谢树元又急又怒,甚至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便是一连串地斥责。
“少爷和小姐闹着看把戏,便挣脱了奴才们,跑到前头看着。待那把戏人收钱的时候,突然有人打起架,二少爷带着奴才挤进去的时候,就只见六少爷一个人在。”
忍春这会都哭出来了,可是说话好歹还利索:“六少爷就说姑娘被人抱走了。”
“景润兄,稍安勿躁,”刘敏是苏州守备,和谢树元关系倒是也算融洽,这会出言安慰。
此时谢树元急怒之下倒是冷静了下来,他直接对刘敏说道:“敬尧兄,如今这些歹人猖獗,还望你们兵马司能鼎立配合。若小女能寻回,我谢树元定叩谢在场诸位。”
饶是宋煊听了都不禁多瞧了他几眼,此时谢树元满面焦急却又强忍,额头竟是渗出了不少汗水。宋煊作为谢树元的上官也有两年,平日的谢树元意气风发,便是对自己这个长官都未曾多低头。
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谢树元开始盘问忍春,不过好在这地方离谢清溪被拐的地方不远。他当即要带人找过去,不过在走之前,却是对刘敏道:“只怕这帮歹人并不知小女的身份,未免这帮人知晓小女身份后狗急跳墙,还望敬尧兄寻人时,切莫打草惊蛇。”
刘敏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他又说道:“为防这帮人在得手后,就趁乱出城,还请刘大人将城门的守卫在暗处加重。”
“我这就去办,我再派一队人马过来助谢大人寻人,”刘敏说。
沈秀明一见连知府大人的小姐都丢了,本不敢多说,可如今若是这些差人光顾着去找知府家的小姐,那自己的女儿又如何?
谢树元说完后,便带着忍春急急地离开。
沈秀明见状只得焦急问宋煊:“大人,那小女之事?”
“沈大善人稍安勿躁,本官身为苏州布政使,自然不会任由这些歹人在此作恶的,如今刘守备已经派人盯着城门,若是有消息,自然会让人通知沈大善人的。”
待沈秀明出去后,沈家的管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目光一亮,竟是急急地带着人往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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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条街上倒是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就连打架的人也不知所踪。谢清懋拽着谢清湛的手就站在路边,并不让他去找谢清溪,而身边站着一个小厮,小心谨慎地瞧着旁边,生怕有人再靠近。
谢树元到的时候,谢清湛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过去就扑着抱着他的腿,嘴里还嚷嚷道:“爹爹,有人把妹妹抱走了,我要去找妹妹。”
谢树元此时恨不得抽这混小子几巴掌,可此时又怎是打孩子的时候,只见他认真严肃地对谢清湛说:“你再同爹爹说说,方才那抱走妹妹的人长相和身高。”
谢清湛先前已经同谢清懋说过了,如今再复述一遍,甚是流利。谢树元见他虽害怕的很,但在慌乱之下还是没失了分寸,心头对他的怒火不由去了几分。
此时,谢家的小厮也陆续回来了,不过倒是有人带回来了好消息。
“你是说有个人抱着个小女孩说去看大夫,却被一个少年郎拦了下去,”谢树元不敢漏过一丝消息,仔细问道。
是个小九儿的小厮打听回来的,他倒也机灵,沿着一路找过去,也不找路人,只找那些摆摊做生意的商贩。再加上他给了不少钱,还真让他打探出了消息。
“回老爷,小的听说拦住那个拐子的是一个少年,不过那少年只带了一个仆从。后来又从后面窜出了好几个人,只拦住那两人不让走,是那少年身边的仆从拖住了那些人后,那少年就追着那人往小巷子去了。”
谢树元一听竟是有消息,便立即振奋道:“是哪条巷子,立即带我前去。”
小九儿也不敢耽搁,赶紧在前头领路,领着一行人往先前的地方去了。谢树元瞧着这纵横交错地小巷子,周围的人家更是家家闭门,就算敲了门也不见有人开。想来是因为今日端午,这四周的人家都赶到苏州河去看龙舟比赛了。
此时,远处传来悠扬地乐声,再接着竟是鼓声连连。
而坐在谢家帐篷内的萧氏,瞧着外面,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焦虑。这赛龙舟的吉时已经到了,可偏偏不见谢树元和三个孩子的消息。
大姑娘也看出了嫡母的忧虑,只说道:“想来是六弟弟和六妹妹贪玩了些许,这才误了回来的时辰。母亲,无需多虑。”
萧氏虽也是这样想着,可到底心下不安,更何况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
“这周围你们仔细搜,每一家都给我进去搜,”谢树元发了狠话,要搜遍这附近。
而此时小九儿先前问话的摊主也都被带了过来,好几个一见竟是知府大人要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况且那阵子两伙人在路中间打架,可没少撞坏东西,所以这几个摊主对那些倒也是有些印象。有个人甚至说,其中有一个看着像是常来收保护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