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较多人点的是mojito(莫西多)。」
对于初匀洐对酒如此了解,季雨恩有些疑惑,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对了,好奇问一下,为什么你会在酒吧里当酒保?你二十五岁,所以应该也大学毕业了,我只是有点好奇……」
说出这番话,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那种讨人厌的大人了。
她明明知道做什么样的工作都没关係,可她还是会不自觉的认为活到什么阶段,生活就该是什么样子。
这真的是最糟糕的事,偏偏又很难去改变。
初匀洐微微一怔,接着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苦笑,他垂头静默片刻后,轻声说:「其实我想开自己的酒吧,但是父母觉得我不务正业,我爸妈都是一般的公务员,他们也希望我考公务员,对他们来说公务员才是有保障的工作。」
季雨恩特别明白初匀洐的言外之意。
公务员在很多人眼里就是铁饭碗,每年都有上万人挤破头都想挤进去,很多职缺的录取率甚至只有1%,有些甚至没开缺。
公务员很稳定,可是如果不是真心想作公务员,真的考上了以后也只是在等退休而已。
考上了以后,往后的人生就是不停的循环,一辈子待在社会的中產阶级。听起来很好没错,当公务员确实没有不好,可最终都得回归到自己本身,想要过怎样的人生,基本上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就像确实有人把退休当作人生唯一目标。
季雨恩感受到初匀洐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无奈和遗憾,静静的等待他继续讲下去。
初匀洐继续说:「后来有幸遇到这间酒吧老闆,他喝过我自己在家调的酒后,把我找到这来工作,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成为了一名酒保。反正我想着也不可能自己开一间,来这做也不错,至少可以做喜欢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些许遗憾。季雨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她能够理解初匀洐的父母不支持自己追求喜欢的事。
但她也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测,初匀洐确实比她更佳的有勇气反抗父母。
其实人这一生最亲近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对许多人来说,如果连父母都不支持自己做的事,真的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生活总是在妥协,」季雨恩低语道,「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做一些折衷的选择。」
初匀洐抬眸,对上季雨恩的视线时,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笑的很无奈的那种。
在酒吧的灯光下,创造出一种氛围,季雨恩和初匀洐的继续天南地北的聊着。他们分享着彼此的生活故事,不知不觉间,在这漫长的黑也当中为彼此带进一道微光,成为彼此宣洩的唯一出口。
初匀洐说着他对于调酒的热情,以及他对于每位顾客的细微观察和满足感,他分享着自己对于调酒的艺术追求;季雨恩也分享自己喜欢画画这件事,过去的梦想是当美术老师。
「如果未来有机会开自己的酒吧,你来帮我设计菜单风格吧?」初匀洐忽然提议。
「好啊。」季雨恩浅浅一笑,打从心底希望这个愿望有天能成真。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酒吧渐渐变得安静,顾客们纷纷离开。初匀洐注意到季雨恩的疲惫,主动提议送她回家,但却被季雨恩拒绝。
「我家就在附近。」季雨恩不想被发现自己现在住旅馆。
「那你小心点。」初匀洐点头说,接着把季雨恩送离酒吧后才走回酒吧内。
离开酒吧,季雨恩独自一人穿过寂静的街道,踏上回旅馆的路途。
途中又在叫一次计程车,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坐计程车,她从没这么挥霍过,但她今天莫名的开心,她隐约地知道是为什么。
夜晚的风微凉,寥寥无几的星斗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即使只要不小心就会忽略,但它们依旧努力的绽放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抵达旅馆后季雨恩搭点梯上楼,进到房内后她整个人倒在床上,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如果还能见到就好了。
她在失去意识前期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