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韵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母丧子女守制三年,百日内为热孝,在此期间是可以进行婚嫁,她此次本就怀着小心思出门前来赴宴,此刻听江景辰刻意点出热孝期,心中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三哥教训的是,棋儿知道错了。”
一身素白色长裙将她衬托得如同白莲般静雅,她同样是威远侯之血脉,模样本就生的不差,现如今一番委屈的神态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那瘦猴公子见状,急忙出言道:“明明就是我下帖子寻你出来散心,哪里会是你的错,棋儿快别哭了,要怪就怪我,是我非逼着你出来的。”
守制并非不能出门,若是去到寻常些之地散心也就罢了,偏偏还把人给带来参加宴会饮酒作乐,这可就不仅仅是失礼,而是没脑子了。
有些话不说破,没人会去在意,可一旦摆到明面上来,那可就不能够再装看不见。
五皇子当即出声道:“倒是怪我疏忽大意了,江小姐确实是不太适合留在这里,兄长还是先行将江小姐送回威远侯府吧。”
能够让皇子喊兄长的,想来是位皇亲国戚,江景辰心中多了些许好奇,低声向一旁的嘉慧公主询问道:“殿下,那是哪位府上的公子?”
嘉慧公主惊喜于他会主动前来交谈,当即激动回应道:“那是渭郡王府的世子,也是我的堂兄。”
江景辰亦是想起了当年蒙学时的确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心中顿时了然,难怪那瘦皮猴有胆子敢第一个开口出言放肆,原来是有着这么一层身份撑腰。
瞧那渭郡王世子的神情言语,似乎是对江棋韵情根深种,而江棋韵会在热孝期间与其同行,想来心里也是有着她的小心思。
这事儿,那位便宜父亲知道吗?江景辰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本正要离开的渭郡王世子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江景辰一眼,冷笑道:“再怎么说威远侯夫人也是你的继母,景辰兄不丁忧守制也就罢了,在这里饮酒作乐吃吃喝喝,不觉得有违孝道吗?”
这是将方才江景辰说自家妹妹的话,重新拿过来说了他一遍,渭郡王世子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江景辰,等待着他会作何反应。
只可惜他们并未能如愿,江景辰还没开口,嘉慧公主便率先冷哼道:“他乃是本宫特意请来的贵客,渭郡王世子这是在暗指本宫行事有违礼制,不懂孝道?”
都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显了,渭郡王世子哪里还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当即换了副面孔,含笑道:“公主言重了,方才不过就是顺口一提,没有别的意思,我还要送棋儿回府,就不多待了。”
嘉慧公主淡淡道:“天黑路滑,堂兄多注意些脚下,可得走稳些,万一要是摔伤了身子,那可真就不好了。”
渭郡王世子:“。。。。。。”
他不过就只是说了江景辰一句,至于到开口咒人的地步吗?
场中众人纷纷被公主那番言语逗乐,暗自抿紧嘴巴,才不至于失礼笑出声。
也就是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我道是谁会大半夜在离宫内大摆筵席,还跑到曲江池画舫上找乐师舞姬作陪,原来竟是三妹、五弟和七弟,说起来咱们兄妹之间也许久不曾同席,正巧借此机会好好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