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威远侯已经出了府门,去到了东市一家较为僻静的酒肆。
上到二楼,推开房门。
威远侯缓步而入,拱手道:“彦钧来迟,有劳郭郎将久等了。”
郭衡起身相迎,还了一礼,含笑道:“江尚书突然这般客套,想来所求之事必定不小,可千万莫要让我为难才好。”
威远侯并不将调侃的话放在心上,当下也不着急说事,落座之后寒暄了几句,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才开口道:“在水路上拦下一艘船,取走船上一物,这事儿不大吧?”
身为右威卫正四品中郎将兼市舶司市舶使,这点事情对于郭衡来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与他事先所想偏差太过巨大,因而忍不住追问道:“你我大半年未曾私下碰面,就这么点小事派人传个话便是,何至于这般劳师动众?”
自从丰水县一事之后,威远侯对穆大管家的信任不复从前,在他看来能够独活回京的穆大管家所经历的事情,绝不像说的那么简单,这中间一定藏着他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碍于眼下的形势才没有立即着手去验证心中的猜想。
“此事对我来说极为重要,出不得半点差错,因此才非得亲自见你一面不可。”
“你要我帮你拦谁的船?取走何物?”
“钱塘县秦家的船,要取的是一味药,只不过这药是何种模样却是未知。”
威远侯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干之人。
可郭衡却是知道威远侯府与钱塘县秦家之间的关系,不由得好奇道:“据我所知你与秦家多年不曾往来,突然之间要我去拦你老丈人的船,该不会是要彻底跟岳家闹翻吧?”
威远侯开口道:“我不想骗你,就别多问了,帮我个忙,动用你市舶使的权利,下令全面严查从江南道往来京城的船只,只要是和秦家有关都要仔仔细细查个清楚,但凡是药、或者是和药相关的东西,全部扣下来交给我。”
郭衡知晓威远侯的脾气,既然话都说成这样,自然是不好再过多追问,只出言调侃道:“你就不怕老丈人知道后跑来京城找你算账?”
威远侯面色清冷,淡淡开口回答道:“秦氏早已身死,我如今都续了两房,跟秦家扯不上多大的关系。”
郭衡出声提醒道:“你跟秦氏不是生了个儿子吗?现如今可是御史台监察御史,圣上跟前的小红人,你就不顾念着点?”
威远侯心中生出一股怒气,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我之前就是顾念的太多,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也是时候要拿出父亲的威严,否则他还真就当我是个不中用的老家伙了。”
郭衡听出了点父子间隙,只不过于别家之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当下只道:“我也许久没有亲自插手市舶司之事了,正好也借此机会立个威,震一震手底下那些个不老实的官吏。”
威远侯紧跟着从怀中掏出先前穆大管家收集来的情报,叮嘱道:“这上面是以一些关于秦家的情况,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对于拦截船只会有帮助。”
郭衡翻开了几页,随即轻笑道:“倒是不知道你老丈人家做的是酒坊和船坞的营生,看着规模不大,查起来不难。所有在水上的商船都必须到当地衙门登记造册,我会亲自签发文书,同时派遣官吏出京巡查,保证一查一个准。”
威远侯又说了一些细节,紧跟着提醒道:“要特别注意这月底,与下月初来京城的船只,我要找的药多半就是在那时出现。”
郭衡将情况收入怀中,随口问道:“那他们要是不走水路送药来京,你可是另有安排?”
威远侯回答道:“水路最快,也最为安全,若是他们改道走陆路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连人带药都到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