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刑部。
杨士钰开堂审案,将瞿、越两家,以及相关证人、证物一应带到公堂之上,随后派人前去请江景辰前去公堂旁听。
这一局总算是开了!
江景辰正欲以身入局,属官忽然来报:“江大人,尚书大人有请。”
那边才开堂审案,这边就派人来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块。
江景辰稍稍思考了一会,先是去见了潘弥业。
“大人,杨郎中那边已经开堂审理瞿鹏诚一案,正等着下官前去旁听,您这时候喊下官前来,可是有要事交待?”
“怎么,没了你,他一个司门郎中就不能审案了?”
潘弥业高坐上首,面色略显阴沉,眼神带着几分严厉。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翻阅了一半。
江景辰扫了一眼,只见那页面之上用朱笔圈了几处,没等他细看,账册便已合上。
他虽好奇,却也不好多问。
“自然是能审,只不过若是少了下官,这段时间费心搭起来的台子,可不就得唱独角戏了。”
“独角戏也是戏,他至少还有的唱,至于你。。。。。。”
潘弥业将账本收好,紧跟着又道:“安王先前进宫一趟,直接将瞿鹏诚一案说与圣上听,更是将瞿氏旁支三年内的账本呈于圣前,声称有人要陷害奉恩公府、陷害皇后收受外臣贿赂。”
话如重锤,每一个字都听得人心口发蒙。
安王这招实在是有够狠啊!
直接把将窗户纸捅破,把事情放到圣上跟前去说,并且将案件提升到另一个高度,同时还拿出账本当做证据。
当然,账本那东西,真假暂且不说,关键是人家态度摆的好。
手段用的不错,颇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高明。
这么一弄,安王、奉恩公府、皇后倒是轻松了,至于杨士钰。。。。。。
关键得看案子怎么判。
若还是依着原计划将过杀判成误杀,以这的方式来设局,那就说明杨士钰事先没有得到安王通知。
简单来说,杨士钰成了安王不要的弃子。
如果是秉持公正判定过杀之罪,等于是推翻了先前的全盘计划,忙了这么多天,最终只不过是笑话一场。
是安王变聪明了?
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难怪给纯王府送了两次帖子都没得到回应,想来应该是事先听到了什么风声。
江景辰来不及多想,询问道:“敢问大人,圣上可有示下?”
潘弥业拉长了脸,沉声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在背后算计奉恩公府与皇后娘娘?”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承认,江景辰毫不犹豫回答道:“当然不是,下官可没那个胆子。”
“没那个胆子?本官看你的胆子可是大的很。”
潘弥业冷哼一声,继续说道:“瞿鹏诚一案是你翻出来的,现今事情闹大了,自然该由你来收拾,圣上示下:若查实其罪,当施以重罚,若查无其罪,不可胡乱攀扯。依着本官的意思,此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短短四个字可谓是饱含深意。
圣上的意思大抵是说瞿氏旁支随便查,但不能攀扯到奉恩公府与皇后。
这事儿也好办。
江景辰之所以翻出瞿鹏诚一案,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攀扯谁,而是为了吸引皇后的注意力,好让她分心,不能专注于后宫之事。
先前皇后就被瞿氏旁支私采铜矿之事吓过一回,虽说最后没有酿成大祸,但当瞿氏旁支再次犯事时,皇后必会如同惊弓之鸟,事件平息之前都将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