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延朔脸上笑容淡淡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玩味。
李谨言似有所悟,仿佛在黑暗中隐隐抓住了关键。
“先生的意思,是说此事与泉州刺史有关?”
一阵夜风吹拂而过,带来阵阵寒意。
庄延朔紧了紧大氅,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泉州刺史自然与此事脱不开关系,但他究竟站在哪一方,却是难以言说。”
夜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袂,仿佛也吹乱了思绪,李谨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感觉到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回到船舱内。
一壶烫好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盘新鲜的鱼脍摆放得精致诱人,旁边还有几碟小菜。
简单的食物,此刻却成为了暂时忘却烦恼的慰藉。
李谨言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烈酒入喉,带来一阵灼热。
他的目光透过船舱的窗户,望向那无尽的黑暗,心中的疑惑愈发沉重。
庄延朔默默地吃着鱼脍,品着热酒,静静思考着。
船舱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紧张的氛围。
李谨言收回视线,缓缓开口道:“泉州海船被劫,三省主官脱不开干系,若是想要找寻证据,还需从泉州那边下手,先生可愿跑一趟?”
庄延朔摇头道:“非是不愿,而是去了也没用。”
李谨言第一次被人拒绝,脸上当即露出不悦之色。
庄延朔恍若未觉,自顾自说道:“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事与三位大人有关,所有皆是王爷个人猜测。”
李谨言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沉声道:“先生难道是看不起本王吗?”
他深知自己的能力尚有不足之处,但对于庄延朔的态度亦是有些不忿。
庄延朔在心中暗自对安王进行了一番评价。
性子冲动易怒、不够沉稳。
就目前而言,并非是良主之选。
庄延朔暗自思量,面上不动声色回应道:“那三位大人若真如此容易对付,圣上又怎会困步至今?王爷胸怀大志,应当纵观全局,切不可一叶障目。”
李谨言并不喜欢被人这般教训,即便他心中明白庄延朔的话有几分道理,脸上仍旧没有露出丝毫悦色。
“本王从未认为三省主官好对付,先生这般言语,莫非是在小瞧本王?”
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
庄延朔轻叹道:“老朽既然已效忠王爷,自当尽到幕僚的职责,时刻提醒王爷注意当前的局势。”
李谨言眸光微凝。
他见庄延朔言辞虽是恭敬,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天下有才之士,大多都有自己的傲骨,这并非是什么不可接受之事。
只不过,他乃中宫嫡出,身份尊贵,除了父皇和母后,很少有人敢直言指责。
他需要庄延朔的才干,但这并不代表能够忍受庄延朔的脾气。
“本王素来敬重先生,也希望先生亦是如此,切莫当那恃才傲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