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最应当,也最适合的手段,该是一明一暗。
先头一队人马在明,后出发的江景辰在暗。
双明的安排实在太过反常,不合乎常理,也显得有些多余。
总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魏秉文逐渐冷静下来,接口道:“因为反常,所以更加令人疑惑,止不住心中好奇,即便明知有诈,也会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皇太后含笑道:“明知道有诈,谁会那么傻往里头钻?”
魏秉文不由愕然道:“那您说的阳谋是指?”
皇太后眸光闪烁,缓缓开口道:“圣上这是以人为棋,摆明车马,邀对手一战。”
棋局如战场,最忌讳未战先怯。
棋逢对手,一方已亮明底牌,另一方岂有不入局之理?
既然棋局已开,任何人在这时候前去接触江景辰,都有可能成为圣上的棋子。
只要是棋子,就会有随时被舍弃的风险。
谁是车?
谁又是马?
魏秉文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懂。
皇太后也不多言,只道:“你要谨记,从此刻开始,直至棋局结束之前,乖乖在海运司当差,做好本分,其余诸事无需理会。”
魏秉文乖巧点头,询问道:“棋局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皇太后淡淡道:“那就得看江景辰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再也回不来。”
忠义伯府。
青瑶眉头紧锁,担忧道:“圣上出动百骑,恰恰说明其中风险,公子此行当召集天众部所有人手。”
圣旨已下,不可能抗旨不遵,能做的只有集结部属以护周全。
江景辰摇头道:“圣上派出百骑随行,既是护卫,也是监视,因此咱们不能够暴露底牌。”
北衙六军,羽林为首,百骑乃羽林军中第一战力。
百骑乃是骑兵,人手配备弓弩,真要打起来,以少胜多绝非难事。
更何况有胆子敢对巡察使出手的人可不多。
青瑶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心中莫名感到些许不安,正欲开口。
江景辰安抚道:“我是去江南道,在咱们自家的地盘上,多的是得用之人,安危自是不必担心,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不能暴露势力。”
青瑶心中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就好比她想要随行,但身为尚仪局女官,没有宫中命令,不得擅离京城。
当上了官,对她而言反倒是一种束缚。
可这女官的身份日后还有大用,不能够舍弃不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身在朝堂更是如此。
青瑶满心无奈,却又不能不以大局为重。
江景辰见她红了双眼,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已经上了心,又怎能不担心?
只不过青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亦是无用。
她想要当公子的一双羽翼,助其翱翔天际俯瞰天下。
在此之前,儿女情长自当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