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人什么鸟都有。
江景辰此次出京,并非是为了整顿江南道官员。
眼下海船被劫一案尚且毫无头绪,时间有限,不可再分心别事。
别驾本就与梁王有着牵扯,因此会是最为适合的人选。
董瓒心中有些担忧,不解询问道:“他是犯错之人,公子为何还要将此重任交给他来做?”
江景辰含笑道:“他敢对刺史下杀手,就足以说明心态有了转变。本就是个人才,往年也办了不少事,给一次机会无妨,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道之地,自然不缺少人才。
只不过人才都有些通病,那些不愿“同流合污”之人,早就被排挤在外,留下的多是些一路货色。
当中不是没有人才,只不过毕竟少数,合乎心意者更是少之又少。
泉州别驾算一个。
一次犯错,换一次成长,不是什么坏事。
无论是刺史也好,别驾也罢,都只是自作主张,没有做出背叛之举。
同在一条船上,江景辰身为掌舵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控好航行方向。
只要船依旧能安稳行驶,便不会有人主动弃船而逃。
都是用了多年之人,既是利益共同体,也有着基本的信任。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将人留着总好过将人除去。
处理完此事,同安县那边也很快传来了郭衡藏兵一百的消息。
江景辰思考良久,于当夜约见魏秉良。
望海楼。
二人相对而坐,气氛略显凝重。
江景辰凝视着窗外浩瀚无垠的海面,率先打破沉默。
“昨日,郭衡见过你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同安县,此事是否出自你的授意?”
魏秉良心中暗自一惊,但表面上却佯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郭将军身居要职,贵为右威卫中郎将,其行动自然有其深意,又岂是下官能够左右得了?江大人想来是听信了某些不实之言,此类无稽之谈,实在不足取信。”
江景辰目光如炬,直逼魏秉良双眼。
“论年纪,我该称呼你一声秉良兄,我与令弟素有往来,且曾与魏家有过一次重要交易,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顿了顿,又道:“如此关系,无需将彼此视为外人。有些事情,还是开诚布公为好,以免生出差错,兄长觉得呢?”
魏秉良微微一笑,语气和缓地说道:“我在京城之时,亦曾从舍弟口中听闻些许事宜。不得不承认,你与我们魏家之间确有渊源,算不上陌生人。”
言罢,话锋忽然一转:“然,朝堂之事纷乱繁杂,并非事事皆可轻易言道。其中缘由,并非我有意隐瞒,你可能明白?”
江景辰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起初,他以为圣上对魏家有了意动,所以才将魏秉良调任到泉州担任海运使。
现今想来,似乎不像表面看到那样简单,当中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图。
魏秉良视线投向窗外,缓缓地说:“泉州毗邻大海,海洋深邃无垠,表面上看风平浪静,暗中却是波涛暗涌危机四伏。。。。。。何苦要泛舟海上。”
言语间带着警告与提醒。
小舟承受不住大海的风浪,一旦乘舟出海,随时都有坠海而亡的风险。
江景辰轻叹道:“如果能够置身事外,当然可以享受那份清闲自在。可若是已经身陷困局之中,哪里还能有选择的余地。”
为求自保,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择手段。
他如今的处境,表面风光,实则就是海上一叶孤舟。
相比之下,魏家还有一位濒死的母狮可以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