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明里暗里调教了两年,就调教出来了老六?
陆缺心里一片敞亮,没有丝毫惭愧,甚至打定了适时出手的念头。
华服青年还在往山丘这边走,身上血腥已经随着微风,吹进了山洞。
但突然之间,又有一人从后面赶来,速度极快,像是贴着雪原疾飞的鹰隼,几纵掠之间就赶上了华服青年。
“雷师弟,走的好快啊!”
这人身着黄布袍,身材中等,一张正气十足的国字脸,话音中气十足,看面相很像是正派人物。
他手掌上托着一尊五寸高铜钟,钟身篆刻有两条蛟龙。
那蛟龙似活了一般,围绕着铜钟悬绕不息,迸发出如水波般的灵力晕纹。
而此人境界已有炼气八层。
看见此人,华服青年的脸瞬间就黑到了底,惶恐地向后倒退着,嘶吼道:“许远,你我既是同门师兄弟,又是一起长大的发小,非要赶尽杀绝吗?你这畜牲!”
名叫许远的修士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身上风雪,笑看着华服青年,但眼眸中已凝聚起浓郁杀机。
“雷同业,到了现在,多骂几句还有意思吗?”
“许远……你忘恩负义,你忘了饥荒年你快饿死时候,谁收留的你;你忘了你娘死时候,谁给你的安葬费?”
许远眯了眯眼睛,道:“我没忘,这些都是你雷同业雷大公子对我的恩德。”
“既然如此,你还要杀我!?”
“没错。”
“你……”
许远一步步逼近雷同业,叹了一声,感慨了一声,笑了一声,面容渐渐变得有些扭曲了。
“雷大公子,我再称你一声雷公子。”
“你我二人同在一座郡城长大,年纪相仿,两家距离都很近。”
“可命呢?一个天一个地!”
“你出身于朱门大户,自小就是众星捧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你我二人都拜入了天渊剑宗,你仍是备受青睐,明明修行不刻苦、资质也不高、进境也不快,却偏偏被贺山长老青眼……”
“为什么?为什么——”
许远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愤怒的声音在雪原上回响不绝。
雷同业被他恐怖脸色吓得打了冷颤,嗫嚅道:“同人不同命,你也走上了仙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我命数不同而已。”
“那我就活该生计艰难,活该遭人无视?”
“这……与我何关……”
许远猛然瞪眼,眼眸中散发出异常的光亮,阴恻恻地说道:“关系很大!”
“前两年我遇到一位佯装成说书人的高人前辈,他告诉我说,一城一地的气数有限,倘若出了一位卓绝之人,剩下的人即便再出色,也会被他的光华所盖。”
“你雷同业就是这个卓绝之人!而只要我杀了你,你的气数就会落到我身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雷同业也明白不存在任何缓和之地了,他咬了咬牙,祭起飞剑指向许远,“真没有想到,我视若手足兄弟的人到头来会是个白眼狼,是个畜牲。”
“畜牲,来吧!”
许远笃定自若,手掌轻轻一抬,掌上青铜小钟浮了起来。
两道盘绕铜身的蛟龙雕刻,挣脱而出,化成三丈长短,直扑雷同业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