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先是看着头顶不太熟悉的房屋布局迷糊了一会,察觉到室内还亮着一盏微弱的床头灯,她侧了侧头借着床头灯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紫檀木沙发那,祁肆礼一动不动坐着,他头上仰枕着沙发靠背,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沉思。
祁肆礼放空脑袋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他什么也没想,等到脖颈因为一直仰着变得酸麻时,他才动了动,坐直身,再去看那两份协议书,他眸底平静,手去摸协议书旁的黑色钢笔。
刚摸到钢笔笔
身(),还没拔开盖帽卐()_[((),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她身上的清香随之扑到鼻间,他眸底动了动,抬起手上下摩挲了下温杳的小手臂,“怎么醒了?”
温杳附低身,双臂依赖地抱着他脖子,她脸在他好闻的颈间轻蹭,撒娇道:“你没有陪我睡觉,做噩梦了。”
祁肆礼偏头问她,“还想睡吗?”
温杳看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她心动着,心里也有小心思,凑上去,用柔软唇瓣贴上他薄唇,没有暧昧地吮吸,只是用唇瓣蹭了下,她哼唧着,还是撒娇,“你哄我睡觉。”
祁肆礼看她湿漉漂亮的杏眸和撒娇时清甜偏软的音调,他搁下钢笔,从沙发上起了身,说:“嗯,这就哄你睡觉,杳杳。”
温杳顺势松开他脖子,也跟着站直身,她看祁肆礼绕过沙发侧边走到她身边,低头吮住她唇角,只吮了一下,他大手摸摸她的脑袋,黑眸柔和地看着她,“我先去洗个澡,你在床上等我。”
“好。”温杳说:“你洗快点。”
“嗯。”
温杳看着祁肆礼进了浴室没关门,她盯着开着的浴室门,脸热了一点,没再去看,扭头去看茶几上那两份协议书,她不做犹豫,走过去,把那两张协议书放进了自己包包里。
祁肆礼洗完澡出来时,温杳已经乖乖躺进了绒被里,她侧躺着用手机在看书,是童寯的《东南园墅》,前一阵子兵荒马乱,那本一开始就阅读坎坷的《陈从周说园》她昨天才读完,眼下在读的这本书是园林建筑设计的教授推荐的,她放假前一天才加入阅读书单。
刚在看书的时候,温杳就在想自从跟祁肆礼在一起后,她读书的效率和时间确实比以往要少很多很多了,她刚刚还觉得自己这样不太行,恋爱可以,占用学习时间未免就有些太过恋爱脑。
但祁肆礼洗完澡披着一件黑色睡袍上床,他要微微弯腰掀被子时,温杳眼神不由自主瞥向他没系严实的睡袍里面,纹理紧实漂亮的胸肌和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又让温杳满脑子都是粉红泡泡。
没有女生不想跟祁肆礼这种人谈恋爱,温杳忍不住想。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跟祁肆礼谈恋爱,一时玩物丧志忘记读书也实属正常,温杳心虚地给自己的恋爱脑找起借口。
祁肆礼躺进绒被里,就见温杳抱着手机看着他发呆,他双臂主动伸过去,将她捞进怀里,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低头用鼻尖蹭她的鼻尖,他声低低地问:“发什么呆?”
温杳的手机掉进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她没去捡,双手改为抱住祁肆礼劲瘦的窄腰,她在他怀里仰头,看他近在迟尺的黑眸,实话实说,“在想跟你恋爱之后,我读书都没以前多了,祁肆礼,你耽误我学习了。”
“要接吻吗?”他看她柔软唇瓣一张一合,缓声说道。
“……”她刚才好像是在说他耽误她学习的是吧,祁肆礼怎么就能想到接吻的事,温杳刚想指控他怎么不好好听她的话,但眸一抬,看他棱角分明
()的薄唇,想到他吻她带给她的感受,她轻轻收拢手臂,搂紧他的腰,她诚实但小声道:“接。”
祁肆礼便低了头,薄唇轻轻含住她的上嘴唇吮吸。
跟祁肆礼接吻好像会上瘾,温杳已经能很熟练地在他吮吸的同时主动吮他的下嘴唇,他这次吻的温柔,如春风化雨,温杳完全应付得过来。他舌头伸进来,她也没有手忙脚乱,她嘴巴张着,任由他厚舌在她口腔里搅弄。
他开始勾缠她的软舌,试图将她软舌带出她唇缝。
此刻她才轻轻喘气起来,被勾引出去的舌头被祁肆礼吮住不放,她“唔”了一声,手隔着他睡袍捏他一丝赘肉也无的窄腰,他才松开,她一时半会再不敢伸舌头,祁肆礼也不强求,自己又主动地一下一下将厚舌伸进来让她含住,温杳闭着眼被迫含住他的厚舌轻吮,她不像他那么坏,含住就不放,她只一下一下像兔子喝水一样轻柔。
温柔缠吻的过程中,祁肆礼大手将她的一条腿放到了他腰上,温杳眼睫毛颤了一下,她掀眸看向祁肆礼。
祁肆礼薄唇退开几分,炽热鼻息拂在她人中和鼻尖上,他黑眸似浓雾,说,“想睡觉吗?”
温杳看他眸底精神,自己睡的话,他仍旧会再去签那两张已经被她偷塞进包里的协议书,她没说话,一只小手摸上祁肆礼的俊脸,微微仰头,将自己唇瓣再度送了上去,她软声,像是吴侬软语,说:“亲我,祁肆礼。”
比车内要温柔许多,停止接吻的间隙里,温杳犹如陷入海洋深处被汹涌却柔和的水波包围,汗水淋漓中,黎明的微光正悄无声息地透过窗帘缝隙跃进室内,光线在地板上雀跃最后又迁移到绒被浮动的床尾。
光斑渐渐明亮的时候,温杳在祁肆礼怀里睡着了,祁肆礼垂眸看怀里腮红唇肿的温杳,伸臂朝床头柜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摁在她额头,给她擦去浮汗。
他也困了,黑眸里涌上不遮掩的困倦,但他没着急睡,起身出了门,进了对面温杳以前居住过的卧室。
即便温杳这些天没在这里居住过,衣帽间里的衣裙服侍也常常更新,睡裙挂了一整格,祁肆礼随手拿了一件,走回他卧室中途,摘掉了吊牌。
再回卧室,温杳还侧趴在他这一侧酣睡。
他走过去,将睡裙温柔小心地帮她套上,他才躺进被子里把温杳搂进怀里闭上眼入睡。
温杳醒来是在上午的十一点,身体只有一点点怪异,她在绒被里侧了侧身,身边位置空空,祁肆礼已经起来了。
她坐起身,床尾放着新款的羊毛大衣和厚实毛衣长裤,温杳起身穿衣洗漱,惊讶地发现祁肆礼的洗手台上摆了女士洗面奶护肤品和化妆品。
各色大牌瓶瓶罐罐跟祁肆礼的并列排在一起,温杳看了好一会,才动手护肤。
她没化妆,洗完脸便裹了大衣出了卧室,院子里的积雪被清扫干净,海棠树枝干光秃秃一片,空气里都是冷冽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