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收到了丰县发来的协助函,从昨晚开始,丰县电力系统已被暴雪破坏,整个县城从今天凌晨开始全部断电,通讯也已经彻底瘫痪。”
傅承面色严峻,目光和段毅在空中交汇,薛祁安又道:“丰县当地消防队给我们也传来了最新的情况,目前进入丰县唯一的山路也堵死了。”
“傅承。”
段毅开口。
“是!”
傅承嗓音洪亮。
段毅的目光扫过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带队前往丰县支援,30分钟以后出发,务必注意安全,我要求所有人都平安的归队。”
“是!”
整齐嘹亮的声音,在下雪后更显静谧的消防中队回荡。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其他人来说,只需要整理装备和必要物资,但是对于指挥员,傅承还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工作,30分钟对于他来说有点仓促,甚至来不及回家属楼和江屿舟说句话。
段毅负手站在操场,把傅承叫了过来,这样近的距离能够清楚地看到段毅的嘴角因为上火起了两个燎泡。
“傅承,我不知道你和听晚之间发生了什么,上次她从消防中队顶着大雪回家以后就高烧不退,一直在哭。”
段毅看着傅承那张盛气凌人,听到段听晚失落至极却依旧不为所动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她妈妈怎么问她她都没说,第二天就向学校请了假,一个人去了丰县!”
傅承皱了一下眉,段毅一把拽住傅承的领口,无论是从年纪还是体力来说,段毅的战斗力都在傅承之下。
然而傅承任凭他的拉扯,被段毅往前拽了几步。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傅承,不管怎么说,你务必把听晚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吸引了那头正在检查车况的战士们的目光,大家一时半会儿有点搞不清状况,不知道一向对傅承偏爱的段队究竟是发的什么火。
傅承和段毅对视了一眼,点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找到听晚的。”
太多的质问梗在喉咙,段毅的手因为用力剧烈颤抖:“就是因为听晚那天在办公室对江屿舟的态度让你不满,是不是?”
“是。”
时间紧迫,这个时候绝不是说这种儿女情长的好时机,但段毅既然已经问出了口,傅承也没隐瞒给,坦荡地回答。
“我和屿舟在恋爱,他是我的人,不管我在与不在,都不能忍受有人那样对他。”
傅承一字一句道:“任何人都不行。”
段毅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儿没消化得了傅承的话,薛祁安从不远处跑过来,急忙拉着段毅的手腕:“段队,有话好好说,傅承马上就要带队出发了。”
出任务之前,所有人都要放下心头的负面情绪。这是队里不成文的规定,这么多年以来,大家早就达成了共识--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次出去,究竟有谁就会被留在战场,再也没机会与别人和解。
段毅和傅承无声地对峙了几秒钟,段毅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用手搓了搓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所有人去会议室,十分钟的时间。”
会议室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张信纸,旁边是一支黑色圆珠笔,偌大的会议室安静得落针可闻,只隐约能听到年轻的战士们时不时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
傅承小的时候顽皮,为了避免他整天闯祸,每到周末,父母就把他按在桌边写毛笔字,他的字遒劲有力,笔尖落在纸上,只写了“屿舟”两个字,就再写不下去了。
从前的遗书都是写给爷爷的,第一次写的时候年轻气盛,相信人定胜天,不信水火无情,再往后这么多年,给爷爷留遗书已经成了一种形式,也少有更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