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崇祯没有封这个官职的意思,毕竟刘向禹给他送来的是喜事的请柬,他没必要给人报丧。
崇祯不认可刘承宗的德行,自打几年前的初次接触,他就认为刘承宗缺少道德品格这种素质。
当年说好了要阻断海寇北虏交通,现在可好,他自己就是海寇,还兼领了蒙古大汗这一职业。
说的要镇守藩篱,属于是把藩篱的桩子都给拔了,过去大明的西北边境在西宁,现在被他挪到兰州去了。
更何况人家林丹大汗尸骨未寒,他就要强纳人家八个老婆。
不过崇祯有一点好,他虽然刚愎自用,但是在心里一直很拎得清事,他知道自己惹得起谁,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谁。
比如辽东的祖大寿、比如自己那一大家子皇亲国戚、比如刘承宗,这都属于没啥道德底线的人,惹不起,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在这帮人眼里说话像放屁一样,管不住。
对于管不住的人,他向来不管。
这就和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一样,有些人心里有规则,身上的一切都是规则带来的,就可以用规则来约束他;但有些人心里压根就没有规则,那怎么用规则约束嘛。
碰上心里没规则的人,那权力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崇祯认可自己的德行,尽管双方战争在未来十年内甚至更久的时间,终归无法避免,不过他也不介意在这种喜事时候送点礼。
想到这,他让身旁侍立的宦官去传礼部的杨鹤进宫,随后又自己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笑了起来,便在心里定下来出使人选——曹化淳。
曹公公知道这事脸都绿了。
他心说咱爷们儿这是招谁惹谁了?
得了皇命,本该龙潭虎穴都照闯不误,唯独这个西宁城,不想去啊。
“放心,这次是好事,给他送点礼,顺便给朕带封信,那刘向禹的信都送过来了,到底是长辈,朕总该有所回信。”
曹化淳都快哭了:“皇上,上次也是好事,还给他封官呢,皇上是不知道奴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那刘狮子说什么都不让奴婢走啊!”
“那怎么办呢?”崇祯把脸一板:“去过西宁的人多了,只有你跟杨尚书能回来,难道还要朕再把杨尚书派去?”
曹化淳心说皇上你也知道没人能活着回来啊!
我怕的是回不来吗?我怕的是你跟那刘狮子他爹混成笔友!
一次两次就算了,到时候天天使唤我往那龙潭虎穴里送信,进西宁像回自己家一样,这像话吗?
但说到底奴婢身不由己啊,曹化淳心里就是一万个不乐意去,到这节骨眼皇上发话了,他越没啥办法,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问:“皇上要给那刘贼送什么礼?”
“河套。”
曹化淳起初没听懂,后来听懂了,却更加疑惑:“河套?爷爷,河套在北边,刘贼却在西边,间隔甘肃宁夏,这……”
崇祯脸上笑眯眯,这大概是他最近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自从东虏占据宣大边外,便有在张家口索赏互市之意,且如今虽东虏猖獗,降夷却在北边络绎扣关,河套有收复的机会,难在东虏窥伺,朝野匮乏,不足以发兵复套。”
崇祯说得言之凿凿:“如今刘氏既叫鞑子认做歹青憨儿,朕便将河套给他,教宣大同他互市,大好河套给他,总好过叫杀朕百万赤子的东虏得去。”
“这……”
曹化淳不敢接话了,这事情已经不是他能议论的了,需要朝中大臣来跟皇上聊这事,一不小心走了虎墩兔,又来个更厉害的歹青憨儿。
瞧见他的表情,崇祯轻松地笑了一声,并不在意曹化淳的畏惧,只是咬了咬牙,道:“他若有胆奋发忠勇,驱兵复套与东虏大作一场,朕又何惜分茅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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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