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璇玑又咽下了,几个妹妹里面,最大的玲珑也刚满十二岁,珊瑚和金妤只有七岁,这种话还是不要和她们讲了,回去说给她们的乳娘丫鬟们听了,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呢。
玲珑看到璇玑不想说了,猜到是自己和两个妹妹年龄不够,身份不够,大堂姐才欲言又止。
她对金妤道:“七妹妹,大堂姐家的檀姐儿最喜欢带香味的花儿了,一早就说送她一盆,你和九妹妹帮我挑上两盆,一会儿打人先给檀姐儿送过去。”
珊瑚还是第一次来花房,早就想四处看看了,听到玲珑让她和金妤挑花,没等金妤答应,便把金妤从绣墩儿上拉起来:“快别像个大人一样坐着了,咱们去帮五堂姐挑花去。”
玲珑口中的檀姐儿就是璇玑的女儿董檀。璇玑嘴上说着别这样客气,心里却清楚玲珑是想继续听她讲冒家的事。
果然,她们一走,玲珑便笑咪咪道:“大堂姐接着说吧,不怕那两个小的听着嫌烦了。”
璇玑嗔道:“还说她们小,你自己不也是小孩子。”
玲珑亲手给她和自己满上茶,托着精致的下巴做个洗耳恭听的模样。
璇玑便道:“这事也只有几家亲戚知晓,我也只对我娘说了,倒是我娘却早就晓得了。想来是冒夫人和她提起的。”
玲珑眉头微动,她想起朝云轩里那位神秘的客人。便道:“大伯母和冒夫人相熟?”
璇玑微笑:“我和夫君的亲事,便是冒夫人提起的,只是碍着她是左夫人继母的身份,才让我娘请了高家大太太做的媒人。”
玲珑顿时想明白为何聂林氏不再向她提起冒家事情的原因了,她虽然不在东府里当差,但想来是在打听的过程中,知道了冒夫人和聂氏的关系,这才没有再继续打探。
玲珑便问:“大堂姐说的事,可就是锦衣卫去福建拿人的事?”
璇玑吃了一惊,却又叹了口气:“原以为这事只有和冒家有关连的几家亲戚知晓。想不到早已传了出来,五堂妹是从哪里听来的?”
玲珑随口道:“府里的五彩线不合用,我打丫鬟们到外面买,她们听位太太说她家相公在锦衣卫。前阵子去了福建。她们便回来便说与我听,方才大堂姐提到冒家在福建的事,我便联想到的。”
璇玑这才松了口气:“你这丫头也真是聪明,这样你都能猜到。说起来这事也不算秘密,只是圣上一日未下旨。冒家和这些一衣带水的亲戚们便都不敢多言。圣上派了锦衣卫去了福建,把冒侯爷连同二爷、三爷、六爷全都拿回京城。”
“啊?”这件事玲珑早就猜到,可还是假装着吃惊,问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圣上为何要把他们拿回来,话说被锦衣卫拿住,回来的路上怕是就要吃苦头了。”
璇玑道:“冒夫人虽然比左夫人还要年轻几岁,可冒家也算是左夫人的外家。临江侯世子董冠清如今就是锦衣卫的镇抚,冒家这几位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外公和舅舅们。为了避嫌,虽然没派他去福建,可也都要卖他几分面子,听说冒家侯家和几位爷都没有吃什么苦头,一路之上好吃好喝,还让带了伺侯的人。只是一到京城便给下了诏狱,既不让冒家人去探望,圣上也没有让人提审。你们堂姐夫在宫里当值时,还打听过这件事,可听说圣上就像是忘了。提都不提,可十二皇子进宫为冒家说项时,圣上却把十二皇子身边的心腹给打个半死,人是给抬出去的。也不知圣上要把冒家如何处置。冒家若是有事,董家多多少少也要受些牵连,唉。”
璇玑是董家媳妇,而董家和冒家又是姻亲,原就是同气连根,一荣俱荣。真若是哪家出了事,想撇清关系也非易事。这事想来在璇玑心里憋了许久,又不能对别人提起,今天玲珑问了,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这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玲珑问道:“大姐夫是金吾卫的,常常在宫里当差,他想来知道冒家为何被抓吧。”
璇玑摇摇头:“就是不知为何才让人着急,想补救都不知从何着手。中秋节的前一天,圣上和皇后娘娘还赏了冒家月饼和桂花酒,中秋那日,左夫人和冒夫人去宫里谢恩,遇到冒家老夫人和世子夫人,据说皇后娘娘还问起世子夫人新得的小女儿,说是让她下次抱来瞧瞧。可到了晚上,圣上就忽然下旨,让锦衣卫立刻赴福建拿人,唉,大堂兄得到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璇玑所说的大堂兄就是临江侯世子董勤,董勤字冠清,是锦衣卫镇抚,和璇玑的夫君董廉是同一房头的堂兄弟。董廉在金吾卫的差事也是沾了董冠清的光。
玲珑知道璇玑担忧,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笑着岔开话题:“。。。。。。冒家出事,左夫人哪还有闲情逸志串门聊天啊,我才不信呢。”
璇玑笑道:“你这鬼精灵,还真让你猜到了,三堂嫂小产,昨天我婆婆让我替她到侯府看望,和左夫人闲话家常时,左夫人问起咱家在江苏的事情,便问:听说江南的大户人家和咱们北方的不同,北方动辄就有良田千顷,江南那边却是以铺子和作坊为主,可是这样?我就答江南的水田很少有连成片的,那边一亩地,在北方能买上两三亩,五六百地就已算是很多了,金家在江南的田地也不多,倒是在北方置了不少田地,在江南还是以织造为主。
左夫人就说她在那边有两座陪嫁的桑园,这些年也没有专门的人打理,还不如卖出去。也是我多嘴了,便说江南盛产丝织,桑园打理好了也是一项收入,左夫人便让我向老太太引见,我答应了。可没想到我还没有来得及和老太太说起这件事,今天左夫人就让人把我找去,这就过来了。“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