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厚掌滑过岳宁的发丝。“也许你这一去,他还是会虚张声势地唬你一下,但是你不用怕、不要退缩,无论如何,只要记得尉靖爱你胜过他自己就好。”
岳宁拉着尉毅的礼服下摆。“毅哥哥,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傻瓜!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呀!”尉毅似有无限追忆地望向窗外的蓝天。
“再说,有情人应成眷属,不该像我……”他蓦然停口。
岳宁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她又回到以前的她,那个“敢爱”的女子。她抓起毛衣,看一眼时钟,事不宜迟!离婚礼只剩十分钟而已,再换衣服恐怕来不及了。
尉毅也开始动作。他猜尉靖不可能到场观礼、亲眼目睹岳宁成为别人的新娘,所以他打通电话,同“靖锐科技”的员工确定尉靖在哪里,决定先送岳宁出贩店。
他全神贯注在岳宁身上,以致无暇分神去注意吉时快到了,为何没有人来通知他们要准备去行礼?
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就是如何将岳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送出饭店。不过这实在很困难,岳宁穿着白纱礼服,到哪里都是个焦点!
他挽着岳宁的手,岳宁轻轻转动门把,两人坚定地点一下头,然后迅速往外奔逃。岳宁拿毛衣按着腹部,心里充满勇气。
天哪,她正在悔!岳宁镇定地在心底开自己的玩笑,幸好她选了件轻便型的礼服,不然这时候她真不知该如何逃跑?
虽然岳宁引人注目的妆扮一路上让不少人侧目,但是经过几番闪闪躲躲,尉毅总算平安地把她送到人车较少的饭店侧门。
他还没来得及招手叫车,一辆黄色的TAXI就自动自发地开到他们面前,好象专程在等他们似的。
岳宁不假思索地跳上车去。“毅哥哥,谢谢你。”
“傻瓜!你要谢的是命运之神。”尉毅靠在车窗旁与她谈话的脸往天一望。“是祂整得你们七荤八素,到现在才让你们得到圆满的结局。幸福得之不易,你要好好把握!”
岳宁笑了,笑中有无限的甜蜜。或许真知方才毅哥哥附耳告诉它的,她是当局者迷,所以才认不清尉靖对它的用情有多深,老是误解他、把他的反话当真。她轻抚着肚子,现在她就要去告诉尉靖,如果他真的深深爱着她,他应该不计一切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分担他的痛、他的事。
岳宁朝尉毅挥挥手,TAXI像航天飞机一样地冲飞了出去尉毅差点被TAXI突然开动的猛势台倒。他右手拍了拍礼服上的灰尘,微微一笑。愿岳宁这一去,乎乎安安且万事如意。
他转个身,往回走。婚礼早该在十五分钟前就开始了,新娘与新郎同时失踪,一定让整个礼堂哄乱成一片,他得到礼堂去处理婚礼取消的善后事宜。
他呼出一口气。说真格的,送走岳宁,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否则,那犹如龙潭虎穴的婚礼,还有蠢蠢欲动的母亲,不知会使出什么诡计来,他实在不免要忧心。尉毅再次对自己发誓,虽然截至目前为止,母亲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她花时间布局、热心地为他们筹办婚礼,绝对不是表面上所见的如此而已。
她是有所图谋的。尉毅沈下脸,愿母亲不曾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做出太疯狂的举动。她该知道,不管她伤害了什么人,命运的十字架都得由他这个做儿子来背负。
他心思复杂的握住被风吹动的左手衣袖,往礼堂疲走而去。
“你说什么?”尉毅暴吼。“婚礼在一个小时前取消了?”
“是……是的,尉先生。”站在礼堂门外,负责告知前来观礼的宾客这项消息的服务生战战兢兢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尉毅不由得又搬出他的口头禅。“谁取消的?”
“是尉老夫人。她一个小时前,亲自通知我们婚礼取消了。我们经理请示她,该拿观礼的宾客怎么办?她指示把宾客请到原先就订下的宴会厅即可……”
尉毅松开揪住服务生衣领的手,震惊地看着摆在礼堂门口的告示牌:婚礼取消,宾客请移驾至宴会厅。
尉毅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即往宴会厅行去。
他“砰”一声地推开大门,看到偌大的厅里,挤满原本来此要为他祝贺的宾客,但是他们现在都有说有笑地在大啖美食。越过人墙,他一眼就看见宴会厅另一端的主持台上,穿着黑底绣金花旗袍的母亲正冷冷地朝着他笑。
婚礼有变,他早已预料到了,但是一旦面临这个状况,他仍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站在门口,脚步迟迟不往内移。他单手拉住一位端酒的服务生,沉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尉……尉先生。”服务生见到他,瑟瑟发抖道。“令堂刚才已向宾客致歉,说婚礼取消了,来不及通知大家,所以临时把今天的婚宴改成‘尉氏企业联欢大会’。”
临时?尉毅望一眼主持台上从容应付的母亲。这把戏若是临时变的,那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