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团圆饭,他这外人就不蹭了。
谢子衿正要出门,手握在门锁上时,便听到顾云娟和宁秀芹的交谈声。
“我听说,谢子衿在给有钱人家的小孩子补习,有钱人出手阔绰,能赚不少吧?他有没有往家里给补贴啊?我弟这么辛苦地供他读书,不会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吧?”
“娟姐,子衿是在做兼职,但是他……”
“秀芹啊,虽说你和我们是一家人,可那谢子衿始终不是姓顾的,他在清大上学,肯定是有前途的,但是人心难测,我们还是得看紧点。”
“你放心,子衿他不会忘本。”
“这难说的,我看过不少新闻,很多高材生赚了大把钱后,都拒绝赡养父母的,更何况我弟只是他的养父,我看他的态度,我就怕,他对人总是很不礼貌。”
“他有时候确实是态度不太好,这样吧,我再跟他说说……”
宁秀芹话还没说完,谢子衿猛地把门拉开,脸色发沉,语气发冷,“请你放尊重点,我没花你顾家一分钱。”
顾云娟被谢子衿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却依旧刻薄,“谢子衿,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的长辈,你懂什么叫尊重吗?什么叫没花顾家一分钱,若是没有我弟供你读书……”
“我再说一次,我没花你顾家一分钱。”谢子衿握着包的手收紧,手背的青筋暴起,浑身带着刺,“有的人,不配做长辈,更加不配得到一分尊重。”
宁秀芹见情形不对,赶紧拦在谢子衿的跟前,开口教育着,“子衿,大过年的,长辈就开玩笑说你几句,你别往心里去。”
谢子衿一把甩开宁秀芹的手,往外走,“那话可不像开玩笑。”
宁秀芹跟着走几步,想要挽留谢子衿,开口道,“子衿,马上要去团圆饭了,你去哪?”
“我一外人,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谢子衿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门合上时,谢子衿还听到顾云娟说,“秀芹,你看看他的态度,这样的孩子,成绩再好,也是不懂知恩图报的,我弟这么尽心尽力地供他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秀芹抱歉地说,“那孩子是心情不好,他平时态度挺好的,我回头再说说他。”
“星星啊。”顾云娟转头就教育正在玩新玩具的顾奕星,“你以后可别学你那个没良心的哥,要一直记得姑姑对你的好,明白了吗?”
顾奕星说,“他才不是我哥,我不要学。”
“星星,不许乱说话。”宁秀芹有点责备地说,“那是你哥哥……”
谢子衿无力地靠在墙上,抬头看着旧楼灰蒙蒙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挥拳重重地在墙上打了一拳,手背一片红,还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他不觉得痛,早就麻木了。
原生家庭像一个巨大的牢笼,由布满利刺的荆棘编织而成,他被困在其中,被扎得遍体鳞伤,每走一步,留下的脚印都带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