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楼前有一片绿荫,丁铭把人?安顿在长椅上?,一步三回头地?走?向不远处的贩卖机。
清晨的医院格外凉爽,清凌的树风窸窸窣窣,阳光细碎而?饱满。
简愉缄默地?呆坐着?。
很奇怪,眼前的一切分气又多彩,可她却仿佛又回到失明的那一年,视界里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丁铭很快买回一瓶饮料,拧开盖子后小心翼翼地?交到她手里:“先补充点葡萄糖,一会?出去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学校,好?吗?”
简愉不声不响地?任由他摆弄。
虽然跟着?他的动作接了饮料,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很快又脱了手。好?在丁铭有所预料,没有真的松手,这才没让饮料洒出去。
他半蹲在她跟前,看着?她空洞而?无助的样子,眉头越皱越深。
丁铭其实有点害怕。
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上?一次、她做完角膜移植术之?后,也是这个状态。
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倾泻,导致术后感染,又连着?往医院跑了好?几趟。
这一次,他倒是希望她可以哭出来?,她却似乎有些麻木了。
像具行尸,丧失了活力。
她不说话,丁铭也只好?干巴巴地?继续劝:“小愉,你别这样,叔叔阿姨会?担心的。”
听到这,简愉才颤了颤眼睫,缓缓抬眸看他。
眼里仍然没什?么情绪,丁铭却看懂了,很快又接着?说:“放心,我没有告诉他们。”
“但你要是继续这样,熬坏了身体,他们迟早还是会?知道的。”
他说着?又把饮料往前递了递,试探着?问道:“你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对不对?”
简愉顿了一会?,终于?呆呆地?接过饮料喝了两口。
虽然反应很微弱,但好?歹是听进去了。
丁铭稍稍松了口气,没有继续为难她,正把饮料盖盖上?,又忽然听到一句低语:“……为什?么会?这样。”
他把饮料放在一旁,故作平静的回应:“小愉,谁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
简愉怔怔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很低,却很笃定:“我要是答应他,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
丁铭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你说什?么!”
“我当时……为什?么不答应他。”
简愉眼底蓄上?一层水汽,无助而?悲哀地?望着?他,唇角也渐渐开始往下,轻颤着?问道:“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丁铭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