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威跑的快捷如风,他跑的轨迹也是让人琢磨不透,在行进了大约一个钟头之后,再次折射而回,并且将多处的夜明珠挖了出来,抛却了出去,形成许多处光线照射不到的死角。
他故意如此,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形成一个惯性的思维,让一路追踪而来的龙霸天习惯性的忽略夜明珠照射不到的角落,他藏身于其中一个,这样一来,龙霸天急怒之下,一时间未必能够找的到自己。
吴鹏威和水镜先生找了一个无人的房间,隐藏了起来。
这房间类似于人类放置杂物的所在,到处堆满了一些珍稀的食材,龙族向来挑剔,对于食物,很知道进补,一些海底生长的珍稀草药,往往都搜集在一处,捣烂了放在平时的食物中一并消化。
食材浓郁杂烩的味道恰好又掩藏了吴鹏威等人身上泄露出来的一丝气味,最后一个线索也就此断了。
半靠在食材架子的一个隐秘角落,水镜先生大口的喘着粗气,狼狈不堪。
身为当今玄学宗师,水镜先生的地位不可谓不高,甚至比起一些武道宗师来尤胜几分,江南数大门派宗主见了他也要低声恭敬的喊一声“先生”,恳请他指点心中困惑,前途迷津。
水镜先生,向来是长袖飘飘,各大门派的座上贵宾,黄金珠宝不过眼,王侯将相等闲骂的世外高人,何曾如此狼狈过?
“唉,你果然是那一线之转机,想不到当日我在武王城内的一句有心之言,竟然救了我的一命。”水镜先生谓然一声长叹,望着吴鹏威,摇头不断。
吴鹏威心头一动,低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水镜先生习惯性的摸出怀中的折扇,当风打开,这折扇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经历之前的一场惊天大战,众人的衣服都破烂不堪,长袍撕裂,惟独这折扇没有一丝的损耗,崭新如初,“你可知道,你是气运被篡改之人,即便是老天,也算不出你未来究竟能够如何,大凡这类气运被改之人,都多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本领以及运气,往往一念之间便能影响许多已成定局的事情。”
“还请先生明示。”吴鹏威心中猜到几分意思,却没有擅自出口。
水镜先生将折扇在胸前轻摇,右手却抚上唇边的胡须,细声说道:“十年前我便算出命中有此一劫,于是我便躲在深山之中,避不出世,无奈天意如刀,我躲了十年还是无法躲过此劫,后来我在水镜卦象之中算到唯有兵行险着,死中方有一线生机,因此我才答应了武道联盟,前往武王城一行,不想那日却在龙鲸君袭来的战斗之中遇到了你,见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你的面庞之上多了一层云气,是难测之人,这才留下那句‘噩念易寻,亲血难找’的话,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能进入这无尽海,将我从龙霸天的手中救出,天意难测,天意难测啊。”
吴鹏威听了却是没甚感觉,他向来只信自己,不信命运这类飘渺难测的东西。
倘若真有所谓已成定局的命运,他也会依靠自身的努力去改变即成的定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当他吞下银色光雾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不甘心屈从于命运的倔强与坚定。
“先生过奖,还请先生告知在下‘噩念山’的去处。”吴鹏威不想和这个罗嗦的中年大叔纠缠,直接开门见山。
“呃,这个,这个…………”一向成竹在胸,仿似天下大事具在掌握的水镜先生破天荒的出现了尴尬之色,往昔潇洒不群的脸上也挂上了一抹干笑,“嘿嘿,吴小兄弟,你能不能让我先歇息一下,我实在是折腾的累了,脑子里一片浆糊啊。”
吴鹏威顿时气的七窍冒烟,水镜先生这副面庞他如何不知道,简直就和欠钱不还的言必失一个德行,不过他向来城府极深,喜怒不行于色,听到水镜先生的话语,也不废话,只是站起身来,淡淡的说:“先生既然累了,不若我替你喊一声,将那龙霸天引来,估计先生精神也就来了。”
水镜先生当即面色大变,折扇一收,低喝:“不可不可,我现在红光满面,精神回归,好的很,好的很啊。”
“那先生可否告知在下‘噩念神山’的去处?”吴鹏威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淡漠的相问。
“唉……”水镜先生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哀声一叹,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说道:“不瞒兄弟你书,‘噩念神山’飘渺难测,根本毫无定所。”
“先生不是说在云海深处么?”吴鹏威出言提醒。
“唉,你可知云海深处,天之尽头有多博大?十个无尽海都难以抵上其中一个角落,你让我如何能说出一个定数么?而且,想要入‘噩念神山‘,还必须凑齐四样宝贝。”水镜先生不胜唏嘘。
“哪四样宝贝?”吴鹏威见水镜先生一脸落寞,不像是作假欺骗。
“这四样宝贝分别是龙族的‘龙心指环’,精魅一族的‘神念王冠’,走兽一族的‘震天宝甲’以及飞禽一族的‘云霄羽翼’,缺一样都不可,顺便说一句,这四件宝贝都是无上的魂器,各大种族的镇族之宝。”水镜先生摊了摊手,以示他也爱莫能助。
吴鹏威仰天,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揪住水镜先生的衣领,语调森然的冷笑:“先生再这般和我绕来绕去的使弯子,不告诉我具体的方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水镜先生本想耍个无赖,让眼前的小家伙知难而退,谁想到对方不退反进,将了自己一军。
望着对方近在咫尺一张俊逸清秀的面庞,那一抹冷笑如花绽放,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的狠辣决断,水镜先生没来由的心头一寒,垂头丧气的说:“别,别激动,万事好商量,我这里有个法子,或许能行。”
第八章 狂澜将起
十万里无尽海,中央处偏南,一座漆黑如墨的孤岛。
孤岛之上,是一望无垠的漆黑,这黑色与众不同,像是深夜中最浓郁的黑,不带一丝生气。海面之上云层开阔,青灰色的光垂射而下,在水面蕴荡出一圈圈淡淡的波澜,雾气翻涌,掠过无尽海面,却在孤岛周围的五米之外自动停住。
仿佛这岛是一个禁区,一个与光线彻底隔绝的禁区。
小岛之上,惨黑的伸手难见五指。
“翼…………”
万千云层堆积的天空忽的传来一声长长的嘶鸣之声,洞金穿铁一般锐利,一只双翼招展足有十数米之巨的黄色大鸟破空而来,有如一把黄色的剪刀,所过之处,云气撕裂,翻卷成烟。
那大鸟落在孤岛上空,摇身一晃,露出挺拔修长的身躯,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不断的在身后招摇,轻飘飘的凌空而立,对着孤岛放声大喊:“‘断水侯’别来无恙否,我奉‘紫鳌姥姥’之命,前来与侯爷一叙,不知侯爷是否接纳?”
过了片刻,那漆黑如墨的孤岛之上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子声音,沙哑粗矿。
“既然是姥姥有令,鹏轻侯便请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