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告诉太后:“他动了权欲。”
太后眼中竟漾过笑意,“动了便动了,皇后为何如此惊讶?”
“方才几人中唯独他动了权欲,其余几人没有。”裴瑶显得忧心忡忡,她对裴绥没有感情,更没有熟悉感,就像是多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她不想太后在他手中受到伤害。
“皇后今日带糖了吗?”太后忽而错开话题,朝皇后腰间看去,腰间空荡荡的,连平日里爱戴的香囊都没有了。
裴瑶没有被她带偏,依旧说着裴绥,“太后,你不怕裴绥领着兵跑了吗?”
“皇后,吃颗糖。”太后的指尖多了一颗糖,在皇后嘴巴一开一合的时候塞入她的嘴里,“甜不甜?”
裴瑶嘴巴动了动,下一刻皱了眉,“好苦的糖。”
“哀家用莲子做的。”太后若有所思,庖厨明明说了莲子糖是甜味的,自己肯定哪个步骤做错了。
太后在努力反省中。
裴瑶苦得跑出去当着宫人的面将糖吐了出来。
若云见到皇后愁眉苦脸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皱眉,太后做莲子糖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着,太后并未将莲芯去掉。
冬日是没有新鲜的莲子,多是储存冰室中的,口味不如夏日,太后又不去除莲芯,可想而知味道会是多么的苦涩。
若云想捂脸,又怕惹怒皇后,就忍着苦水看皇后吐得脸色发白。
裴瑶不是挑食的人,一般的食物都会去吃些,唯独莲子不碰。
吐了会儿,她艰难地站起来,扶露忙端了杯清水来,“娘娘难受得厉害吗?可要请太医?”
“不用了。”裴瑶拒绝,端起清水就大口大口喝了下去,终于将那股难受压了下去,又吩咐扶露:“去调一杯蜜水,多放些蜜。”
“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扶露应了一声。
殿内的太后没有反思出结果,自己淡然地吃了一颗莲子糖,不甜,苦涩也正好,可以接受。
裴瑶回来了,虚弱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呆滞如木人。
太后瞧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些后悔了,歉疚道:“你上次喝了莲子茶并未说不喜欢,哀家就特地给你做了莲子糖。”
“特地?”裴瑶呢喃道,突然就不生气了,让太后洗手做羹汤是她的幸福。
扶露捧着蜜水走了进来,裴瑶喝了一大口,整个人都舒服多了,眉眼也精神起来。
瞧着她的变化,太后有些不解,走过去,接过裴瑶手中的蜜水,“这是什么水?”
扶露说道:“是蜜水,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多放了些蜜。”
太后将蜜水置于鼻间就闻到了一股冲过来的甜味,她皱眉还给皇后,果然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喜欢甜的。
裴瑶却道:“甜味很好,可以甜进心坎里。”
太后不理会皇后的言论,走回案牍后面挑了一颗莲子糖吃了,吞下的瞬间还不忘看向皇后。她的意思是莲子糖不苦。
光是看到她吃,裴瑶就已经感觉到苦涩在胃里翻涌了,她又猛地灌了一口蜜水。
落荒而逃。
太后诧异,往日里赶都赶不走的皇后竟被一颗莲子糖给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