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对!二爷,你说我,我也说了你,咱们俩的话啊,咱们俩的事啊,就谁也不用计较,你心里不用生气,我心里也不用恼,我看就这么扯平了。”
“扯平?狗屁!”二爷拍拍屁股,这一次可真的要走了,“哪有你那么说话的?什么嫂子和小叔亲,亲死你们,什么合穿一条裤子,有你那么说话的吗?能扯平吗?真是笑话!你这个赖皮稀,嘴里吃屎了,我就说了一句你糊糊涂涂,你就……这样报复么?真不象话!”
他的脸上是一副义正严词的得理样子,还有点受屈。
赖皮稀嘿嘿笑了,感觉自己说的也有点过份,看着二爷不好意思地说:“二爷,你看,我说那话,也是被你逼的嘛!”
“什么逼的!呸!”二爷哭笑不得唾他一口,“那有你怎么说话的呢?”
二爷一口唾沫飞了过来;那赖皮稀用手把头一挡,嘿嘿笑成一团,喘成一团,而后又逃之夭夭了:“二爷,说好了的,咱们啊扯平了!”
“扯平你的屁!”二爷骂着骂着也笑了,无奈的,还带着被气乐的感觉。
看着远去的二个人,江惠如笑弯了腰。
“二爷,你们这儿的人,真逗。”江惠如笑得喘着气说。
第073节
天刚麻麻亮,枝上的鸟雀就开始雀噪,江惠如就在啾啁作响的聒噪声中起床了。
其实,她不起床也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弄得她难受,她躺在床上横躺侧躺就是睡不舒服。
虽然她轻手轻脚的,但还是把蔚槐惊醒了,他睁了一下眼,又闭上眼问她:“起这么早干么,多睡一会儿嘛!”
江惠如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睡你的。”说完;穿好衣服走出去了。
打开院门来到大街上,江惠学如却发现自己起的还是不够早,因为高梁奶已经在街道上锻炼身体了。
高梁奶锻炼身体既入神又专注,全然没发现什么大活人出来似的,看到江惠如出来还不吭声儿。
高梁奶伸伸胳膊弯弯腰,然后又一撇一撇来回走着。她那动作,说军人拨军步吧,不象;象锻炼身体身体吧,她那动作又僵又硬,却没有一点柔和样。
但她一个人炼得却极其认真,别人看了却觉滑稽。
高梁奶撇的样子也很特别,撇过去,要好久才能收回来,使人想到那个词:僵尸。
而且,江惠如发现,这个高梁奶每次到了好家驴家的煤堆前才撇,那样子,象看煤堆又象掩饰着什么。
那时村里,不象城里人会养身,村里人一大早都会到地里忙活作务庄稼,在田间地头,很少有锻炼身体的人。
江惠如看着高梁奶那样锻炼身体,觉着怪有趣,不好意思打扰那高梁奶,高梁奶也不愿搭理她……
江惠如站在大槐树下正看着,心里兀自叽叽咕咕好笑着,却听门道里咳嗽一声,出来一个人,对着高梁奶的身影说:“老婆子,又鬼抽筋了?”
江惠如一看是丑妮婶,笑笑,赶紧和她打招呼,说:“婶,早啊!”
丑妮婶对她笑笑,又朝高梁奶呶呶嘴,说:“老婆子,每天早上鬼抽筋啊!怎么一天也不误!我起了五个大早,你就五天鬼抽筋。”
你听这话说的。
高梁奶听了,一点儿也不恼,回过身来却嘿嘿笑了,低声说:“才鬼抽筋。”
说着,继续鬼抽筋,从容不迫的样子,好象这片天是她的,这片地也是她的,而她在这片天地里想怎么鬼抽筋就怎么鬼抽筋……
高梁奶鬼抽筋完了,又莫www。cnd1cwx;com明其妙地收起街道上的烂柴朽棍,把它们收拢成一堆,看着它们,不知为何,她摆动一下脑袋,说:“正好生火。”
说完,在别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径自蹒跚着去了,其实;说高梁奶蹒跚也不对;高梁奶的脚步很稳健;只是走路有点向一边倒罢了。
“准备给你家的硬好汉做饭?”丑妮婶看高梁奶不吭声,只好寻着话问那高梁奶,高梁奶却象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
看着远去的高梁奶,丑妮婶笑了,说:“把硬老婆也给惹不高兴了,呵呵,又没好话了。”说着问那江惠如,“你起的这么早也是锻炼身体么?”
“不是。”江惠如轻轻地说。
丑妮婶看她怯生生,文静静的,还要问什么,却用鼻子一吸,哎呀一声大叫,直叫饭糊了,不打招呼就跑回去了。
江惠如从外面晃荡回来,才打开窗户,就看到西院那边浓烟滚滚。
好家伙,那浓烟一股一股往上翻着,把东院的天空遮着不算,那烟,还张牙舞爪着,借着东风势如破竹般掩杀过来。
江惠如只好把打开的窗户又重新关上了。
她被浓烟熏得打了几人喷嚏,阿——嚏!阿——嚏!
“这事怎么搞得!”江惠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