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天在医院,你面对群医围攻,不慌不乱,据理力争,硬是好好讽刺了一把那帮庸医,有气魄啊,现在想起来,我都替你打抱不平。”老人关掉收音机,顺手放在一旁,慈祥地道:“这几天来,我身心所受的痛楚,想起来仍是令我印象深刻,而你一手针灸,简简单单一剂汤药,就能让我病情大有好转,这份执简驭繁、化腐朽为神奇的医术,比起那些痛楚,更令我印象深刻啊!”
“你老人家过奖了。”秦棣笑道,十分的谦虚。
“你这话不老实,谦虚固然好,但太过谦虚就是做作了,特别是对你们这些年轻人而言,有些时候真诚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老人呵呵一笑,道:“再说那么多的医生,那么多的专家,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仍然束手无策,而你,只是给我诊断了一次,就能将病情完全掌握,甚至立起沉疴,药到病除,着实厉害啊!。”
秦棣“呵呵”一笑,没有接话。
老人随和笑道:“其实说起来,我要向秦医生说声谢谢。”
秦棣赶紧道:“不敢,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职责所在。”
“秦医生医术如此高明,不知道是师从哪位国手?”老人突然问道。
姬竹心立刻耸起了耳朵。
姬忠信也轻轻瞥了秦棣一眼,十分的好奇。
“我没有师傅,我的医术,是自个琢磨出来。”秦棣回答道。
老人呵呵一笑,显然不相信,但也没再寻根究底,只是道:“秦医生好象不是深海人吧?听口音,大概是陕省秦岭一带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在哪里工作,有没有兄弟姐妹?”
一连串的问题,看似随意,在拉家常,秦棣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番话有玄机。
秦棣不相信姬老是真的在关心他家庭情况,显然是对他做过了一番调查,毕竟姬老的身分太特殊,不把秦棣的身分背景掌握清楚,姬家确实不会放心。
斟酌了一下,秦棣道:“我家中没什么人,我是一个孤儿,从十二岁后,就在福利院长大。”
“那十二岁以前呢?”老人很随意的问道。
“不清楚,因为我记忆中,没有关于十二岁以前的事。”秦棣看着姬老,人有些激动,他相信以姬家能量,要调查一个人,相信能把这个人的根根底底挖出来,说不一定姬家已经了解了秦棣那十二年的过去,知道他真实的身分。
只是秦棣令失望的是,老人非旦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皱了皱眉,问道:“那就是说,你记不得十二岁以前的事?”
“是。”秦棣肯定的回答道。
老人突然一下沉默了,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秦棣根本没发现,他身后的姬忠信父女,用一双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半晌,老人招了招手,姬竹心将那一壶煮好的茶送到老人身边。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茶,笑道:“别客气。”
秦棣点点头,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听说你今天在学校惹麻烦了?”老人品了一茶,笑了笑,道:“说说,怎么一回事。”
秦棣心里喀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36章过河拆桥
秦棣没有犹豫,也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老人听后,没有只字片言的评价,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继续品茶。
到是一旁的姬忠信,说了一句很不靠边的官场话:“秦医生放心,法律自会给受害人一个公道。”他似乎怕秦棣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姬忠信顿了一下,干脆挑明:“本来我爸还在想,秦医生这么高的医术,埋没了是件十分可惜的事,刚好他身边缺了一位保健医生,既然秦医生志不在医术上,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秦棣一怔,他敏锐地捕捉到这番话最重要的一个意思,就是那一句“不强人所难”。
这是在暗示和提醒秦棣别止望姬家会再帮他一次,也别扯着姬家这面大旗为非作歹。好在秦棣从来没奢望姬家有多么看得起他,也不想抱姬家的大腿,一点的不失望,也不觉得姬忠信这一番话太过势利,毕竟这次姬忠信要拿下一个区委书记,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更何况秦棣今天的行为,在姬忠信看来,简直跟一般的江湖匹夫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没有分寸,只知打打杀杀的医生,姬忠信觉得应该给他一个警告。还有,在姬忠信这种一方诸候眼里,秦棣医术再高,也只是一个医生,像他这种高层领导,最不缺的就是高明的医生,他不会因为秦棣医术厉害,就另眼相看到处处维护他,这一次之所以出手,那是看在秦棣治好姬老病情的情分上。既然人情还了,下一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自己再不拿好分寸,他姬家是不会再帮忙的。
秦棣不笨,自然听懂了这其中的含意,也不觉得姬家是过河拆桥,因为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一种厉害的利益关系。不过饶是如此,秦棣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心想难道你父亲的命,只值这点人情么,是否太廉价了吧?秦棣心里十分的不爽,本来秦棣打算这次来,再给姬老复诊一次,因为他发现,姬老除了肝癌外,似乎其它器官也有问题,特别是肾脏和脾脏,很不容乐观,不彻底治愈,就算这病好了,以姬老的身体情况,也拖不了多久。
毕竟再过一年,姬老就整整一百岁了。这样的高龄,身体怎会没其他毛病。
只是听到这一番话,秦棣立刻改变了主意,他声色不动,说道:“谢谢姬书记信任,只是我水平有限,所以才不敢当此重任。”
“既然秦医生志不在此,这事不提也罢。”姬忠信豪迈地道,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好,太过分了,那就是得罪人,何况自己父亲的死生,还捏在对方手里,姬忠信也不愿真的得罪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