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三轮车离打谷场越来越近,而郁风的心越发的酸楚起来。整个打谷场,除了他们家,所有人家的油菜杆早已收拾干净了。往年,这种活儿早已不用奶奶动手了。拔油菜杆,那可是要用上一把力气的。
当三轮车经过自家的打谷场时,恰好奶奶拔着油菜杆到了打谷场的另外一边,二爹爹并没有减速,郁风也不好让他停下来,便径直开了过去。
到家后,母亲安排父子俩吃完饭便去了阿兵家,想请阿兵带路去一趟淮阴,毕竟他是熟门熟路的。
可是阿兵不在家,阿兵的母亲说,阿兵这两天上白班,过两天才会有空。
还要等两天才能去淮阴。母亲的意思是郁风就不要坐在家里等了,还是回南京上班去。去淮阴的事情,到时候,她请人帮一下忙。
郁风想了想,听从了母亲的意见。
郁风也不舍,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还在试用期内,请假过多,不合适;而且请假过多,他的工资连房贷都不够还。
再次经过打谷场时,郁风绕道走到了奶奶身旁,得跟奶奶打个招呼。
见大孙子回来了,奶奶的开心之情立刻溢于言表,但很快又阴郁了下来,很是关切地问起了父亲的病情。
郁风当然不能说实话实,将父亲的病情说得较为乐观。
郁风一边说着话儿,一边帮奶奶拔着油菜杆。有些油菜杆连他都要下很大的力气才能拔上来。
当奶奶知道郁风还要赶回南京时,便催促他快走。
郁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片打谷场,慢慢地加快了脚步。
郁风先步行走到小镇乘坐公交车去车站,然后坐上了当天最后一班开往南京的大巴。
周一下班回家后,郁风搬出花花草草,骑上自行车又来到了他们的生意场。
一个礼拜没有出摊,又多出了几个摊位。各位摊主以农行的台阶为起点,中间留出一条可供路人通行的通道,面对面依次排开。一个露天夜市,已经初具规模。
郁风紧挨着地摊王,将花花草草从纸箱里搬出来,一盆一盆摆放整齐。
真是应了地摊王的那句话:卖的人多了,买的人也就多了。不管成交量高低与否,但停下脚步,看一看,问一问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有了人气也就有了希望。
一个小时之后,安琪带着饭盒也赶过来了。
先前,郁风与安琪摆地摊,并非为了赚多少钱,更多的是一种历练。从今晚起就不一样了。因为郁风将家里仅剩下的一点钱全都留给了母亲,他们现在是一名不文。郁风的工资专款专用,要用于还房贷。在安琪发工资之前的这一段时间内,他们的生活费就指望着这几箱花花草草了。
无人光顾的时候,相邻的摊主会聊会儿天。一旦有人驻足观看,再热情似火的聊天,都会嘎然而止,将笑脸转向可能的买主。然而,只是看看或者只是问问的人占多数。看的人走了,他们再继续刚才未了的话题。
地摊王问道:“怎么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