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工作人员将小妹的东西接过去之后,什么话也没问,就连同骨灰盒一同捧走了。
这些是不用问的。在应县,大部分的人家都会向工作人员递交这两样东西。人家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菜籽油拌在骨灰里,青菜放在骨灰盒里。
这两样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意,郁风不得而知!
过了一会儿,还是刚才的那个工作人员,捧着父亲的骨灰盒,出现在了那一排玻璃窗户的后面。
郁风将上表的那条被面子盖在了骨灰盒上。双臂夹着那两根“哭丧棒”,捧着骨灰盒,微微躬着身,慢步向室外走去。
这时候,鼓乐队已经在大厅门前的走廊上敲打起来了。众亲友听到鼓乐声后,全都聚拢过来。
就在郁风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早已准备着的妹夫撑开了一把黑色的旧布伞。
安琪提着那盏灭了火的煤油灯在前面引路。
郁风无兄无弟,只好双臂夹着那两根“哭丧棒”,一手撑着那把旧布伞,还得捧好骨灰盒,跟着安琪的脚步,俆步向停车场走去。
好在是停车场离这儿并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灵车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就不再去墓地了。郁风捧着骨灰盒进入了运送花圈、花篮及鼓乐队的那辆小货车的驾驶室。安琪、小妹及玉华上了其它的车。
在鼓乐队的阵阵鼓乐声中,车队缓缓地离开了黄土地殡仪馆。才出殡仪馆的大门,鼓乐队就偃旗息鼓停止了吹奏。
小货车的驾驶室单排座,除了驾驶员与郁风外,还有郁风的二姑父。
车子刚刚开上那条支线运河的堤岸,驾驶员说话了:“这个车子,要给个押灵的钱啊!”
郁风明白驾驶员是冲着他讲的,却并没有立即回应。没有人跟他讲起回程的时候要给驾驶员押灵钱。给多少合适呢?一点准备也没有。
驾驶员见郁风没有搭理他,又说道:“不是我非要这个钱!这就是乡风哎!”
这时候,二姑父说话了:“要给的,要给的。”
驾驶员向二姑父递来了一支香烟,笑着说道:“还是贾爷爷体谅啊!”
二姑父问道:“给多少是好啊?”
“这就是一个乡风。给多少无所谓。二十块就差不多了。”
二十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给就给吧。郁风腾出一只手来,去口袋里掏钱。
郁风的钱还没有掏出来,二姑父很麻利地掏出了二十块钱,对驾驶员说道:“这个钱,我来给。”
驾驶员接过钱,很是恭维地说道:“还是姑父好啊。你这个姑父做的真到位。”
二姑父谦逊地说道:“我这个做姑父的,出这个钱,也是应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