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宁步行街,安琪的手套一律开价十元。这个价位低于新街口,高于岔路口。安琪知道,在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还价,没必要虚报价格。
刚刚亮出手套,便有人围了上来。
可能是因为周边没什么人摆地摊,而商铺里也不卖这种值不了几个钱却又很新潮的手套,所以安琪每次来这儿时,卖得都比较火。
这儿的人也不挑剔,挤上前去,抓起一付,略看几眼就掏钱买走了。一直积压的款式多半是在这儿脱手的。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卖出去了十几付手套。
尽管生意很好,但安琪还是要走了。一来要赶往小广场;二来在这儿呆的时间不能太长,时间久了,必定遭遇城管。树树要皮,人人要脸。谁也不想总是被人喝五吆六,赶过来撵过去的。再有,让城管记住了,就不是赶走了事了,多半就会抢你的东西,罚你的款了!
父亲一直惦记着大表哥家正盖着的新房,他在心里估摸着,这新房最近就要完工了,很想过去看一看。
大表哥家盖新房子,父亲也出了不少的力。
在应县的农村,盖新房之前,会在宅基地边上搭建一大间临时性的棚屋,作为部分家庭成员的过渡性的住所,同时也方便照看工地上的财物。大表哥家的那间棚屋几乎是父亲一手搭建的。
这个时候,父亲已经非常的虚弱,走不了几步路了,独自一人是去不了的,便对母亲说道:“保中家的房子差不多就要完工了。你骑个三轮车,带我去看看啊?”
母亲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带父亲去大表哥家,到底合不合适。在心里想了一下后,对父亲说道:“这两天事情比较多,过两天再带你去吧。”
母亲拿不定主意,就去找隔壁的二奶奶商量。
二奶奶也拿不定主意,咂着嘴,犹豫不决地说道:“也不知道风的大姑父卫家是个什么态度?就怕是去了,保中他们反而不高兴呢!”
荷香小区是一个大型的拆迁安置小区,两个行政村的几十个自然村的居民全都集中到了一起。
农村是一个熟人社会,圈子很小,一聊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郁风的大姑(两个儿子早已分户)、三姑家都在荷香小区,同村的不少人家在这个小区里也有亲戚。郁达山想去大外甥家看看的想法不胫而走,大姑父很快就听到了风声。
父亲生病后,大姑父在母亲的一再请求之下,陪同父亲去淮安找那个乡村中医诊治时,来过一趟郁风家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这一天上午,大姑父来郁风家看望父亲。
对于大姑父的到来,母亲有些意外。
大姑父在卧室里坐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向母亲,俯下身小声地对母亲说道:“小舅妈,你出来一下。我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母亲随着大姑父走出了卧室,进入了庭院。大姑父脸色讪讪地说道:“听说小舅舅要去看看保中家的新房是吧?”
母亲不知道大姑父此言是何用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是好,怔怔地看着大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