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从,昏迷了吗?”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是从维熙的知交好友。
“老宋,三更半夜打国际电话,不会只是为了问我睡着没吧?你不是这种善心人士。”从维熙压低嗓子轻斥。
“唷,拿乔啊!偶尔慰问老同学也不行。”
“什么事快说,就算你不心疼电话费,可我还舍不得浪费我宝贵的睡眠时间呢!”
“嗟——我要回台湾了。”
“恭喜!欢迎。”从维熙故意冷淡回应。
“从维熙——你是不是人啊!”宋悦然在电话另一端大声嚷嚷。
“不是人怎么会跟你恭喜道贺?”从维熙揶揄反问。
“谈正事,谈正事……”宋悦然嘟嘟哝哝。
“洗耳恭听。”
“我打算回台湾接手一家风雨飘摇的媒体公司。”
“你吃错药了,还是我耳背!你耍弄几家媒体公司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会‘接手’?而且还是风雨飘摇的惨况。”相交多年,他有时实在无法了解宋悦然心血来潮的想法。
“少消遣我!我只是突然觉得无聊,想来测试一下自己有几分能耐。”宋悦然滔滔不绝的说着,“你想想,把一间几近半倒的公司重新整顿起来,这是多么有趣的事,而且,咱们念了这么多年的经济学、八股行销学、分析产业情形、观察股市颓势……这有啥乐趣?搞来搞去还不是那一套。”
“是没错。”
“如果我们以外行人的身份搞出一套新式的媒体行销,挽救媒体饱和的颓势,天啊!那多么有挑战性。我就是想来比比看,到底是我们这种半路出家门外汉厉害,还是那些科班出身的媒体人行!”
“老宋,我看你挑衅的意味占大多数。”老友的习性他岂会不晓得。
“对啦、对啦!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可是冲着你对新闻工作有点不成材的梦想才勉为其难找你加人的喔!”
“等我把‘丰凯’的事情处理好。”
“你们家小花可以担责任了吗?你该不会是想落跑吧?”
“行,有胡叔在,嫒淇她没问题的。”
“啧、啧,看来你家那朵‘火鹤’要发威喽!”
从维熙笑着, “什么火鹤?小心媛淇骂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比较喜欢人家说她是百合。”
“嗯——百合,真是侮辱这样美丽的花。我好事做到底,干脆奉送她空谷幽兰算了。”宋悦然毫不掩饰的讪笑。
宋悦然生性顽皮、好事,花嫒淇看不惯他轻佻的态度,三不五时捉弄他是常有的情形,也因此宋悦然老爱在言语上占她便宜。
“别再哕嗦了,我耳膜快被你震破了。”从维熙及时打住宋悦然叨叨絮絮的嘴巴。
实在不懂,怎么会有男人这么爱说话!
“好啦!今天暂且饶了你,来日方长,等我在加拿大度完假,我就会回台湾,接手公司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挂上电话,从维熙搓揉着发疼的耳朵,身子随性的往后一抛,平稳的躺在床上。
是时候了,等舅舅的第二份遗属要公布,就是他带着语嫣离开的时候,
王庶人的第二份遗嘱公布了。
花嫒淇不明白大家如此严肃、凝重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聆听爸爸的第二份遗属罢了,内容不外乎是为她在“丰凯”安插一个位子而已,胡叔、维熙,还有那一脸扑克牌样子的律师为何露出如临大敌的模样?
“咳——”严肃的陈律师清着喉咙,“既然大家都已到齐,我们就开始宣布已故的王董事长第二份遗嘱。”
胡定国点点头,示意陈律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