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蹙眉:“可严重么?传太医去看过了没有?”
含玉福一福身:“娘娘放心,婕妤娘娘并无大碍,想来过两日便可大好了。”
坐在庄妃右侧的顺妃听言也皱眉:“正是冷热交替之时,可得注意身子。永信宫就你们两个人,你多关照着些。”
“诺。”含玉又朝她一福,声音刚落,背后又灵越动听的女声朗朗传来:“可是窈婕妤娘娘不来了么?”
含玉回过头,便见叶美人噙着笑,一袭孔雀绿的襦裙华丽妖艳,即便在这人人妆容精致的宫宴上,也仍显得浓墨重彩。
“美人娘子。”含玉垂首应了声“是”作为应答,她却看也不看含玉一眼,只朝顺妃与庄妃一福身,又遥遥朝皇帝笑道:“臣妾早听闻婕妤娘娘犹善琵琶,还想趁中秋佳节与娘娘切磋一二,没想到今日不得机会了。”
皇帝抿着酒,笑说:“日后自有机会。”
说话间,燕修容携着皇次子宁汜也上了前。
她笑意款款地向皇帝敬酒,一盅饮尽,趁着皇帝侧首示意宫人再斟酒时,暗拍了宁汜一把。
宁汜手里端了只小碟子,碟中盛着一枚月饼,一直死死低着头,被这么一拍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父皇。”
“嗯?”皇帝回过头来,宁汜小心翼翼地举起碟子:“我给您做了个月饼……”
他声音太小,燕修容忙在旁边堆着笑帮腔:“这孩子忙了大半日,非说要表一表心意。”
皇帝淡笑,伸手将碟子接下:“辛苦你了。”说着便抱起了宁汜,燕修容在旁一直提心吊胆,见此可算松了口气。
打从宁汜打了皇长子宁沅之后,他在皇帝面前不得脸就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她为此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差宫女去“关照”宁汜,后来左思右想,觉得宁汜到底还是皇子,有比没有强,这才复又继续了下去。
可既然接到了身边,她就总归还是盼着宁汜的处境能扭转一些。不说一跃必过皇长子去,也不能这样一年到头连君父都见不到几面吧?
眼下见皇帝肯与这次子亲近一二,她忙不迭地又说:“宁汜,与你父皇多说会儿话,母妃先去用膳了。”
宁汜心下并不放松,听言直是一怔,但见燕修容毫不犹豫地走了,也只好乖乖点头。
倒是叶美人又借机寻了话题来,笑容温婉至极:“皇次子孝顺。臣妾刚好新酿了酒来,茉莉花酒,皇上搭着皇次子做的月饼尝尝?”
她说着一睇身边的宫女,宫女会意,即刻将酒斟好,奉与二人。
二人相对饮下,皇帝点一点头:“是好酒。”
叶美人双颊染着绯红,抿笑颔首:“皇上喜欢便好,臣妾再敬皇上一杯。愿皇上……”
他却忽而摇头:“不必了。”
叶美人浅怔,他睃了眼面前空酒盏:“这酒较你平常所酿的更烈一些,朕晚上还有事,不能喝了。”
“……哦。”叶美人自有些讪讪,哑了一哑才回过神,颔首一福,“那臣妾便好好为皇上留着,皇上改日再用。”
言毕她福身告退,面上难免有了失落。
樊应德在旁低眉顺眼地瞧着,心里刹那间已盘算了几番。
今届的新宫嫔中最出挑的就是这位叶美人,叶美人有三点好处:一是人美、二是多才、三是酒酿得好喝。
且她所酿的酒素来不是宫中寻常的美酒,酿得极烈,饶是酒量不错的人也并不能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