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旸眉头一蹙,回想起刚刚她的两次伸手。
“那又如何?”
“作战,有的时候也是如此。”
“……”
“有的时候,没有紧缩和暂时的战败,也就没有进攻的余地。有一种进兵,是需要借势而为的。”
楚旸微微眯起双目,冷冷的看着她:“你是说,宇文晔的战败,是一种战法?”
商如意道:“如意其实也不通军事,身在东都城,更不可能知道兴洛仓战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如意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夫君申辩——暂时的失利,未必就是真正的战败,请陛下再给他一些时间,一点机会。”
楚旸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他紧盯着商如意,道:“你让朕再给他时间和机会,难道你认为,他一定会赢?”
“……”
商如意的呼吸一窒。
这一刻,她仍旧想不到宇文晔这些日子三次战败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真的实力不济,还是有别的盘算,但这个时候,她却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雁门郡,他一骑人马杀出城外,以一人之力射伤阿史那刹黎,击溃十万大军。
那一刻的惊天动地,直到现在,还留存在她的心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相信他!”
听到这话,楚旸的脸上一沉,突然又露出了一丝阴狠的怒意,他冷笑道:“你对他,倒是尽心尽力,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为他争到一条生路,是吗?”
“……”
“若刚刚,朕没有阻止王绍及,那你就会死在他的刀下。”“……”
“这样,你就算是因他而死。”
“……”
“你对你的夫君,真的就那么情真意切?”
商如意脸色苍白,这一刻,哪怕是置身在暖意融融的雅间里,甚至她的身后就有烧得火红的暖炉,可她的全身却是寒冷如冰,甚至连血液也带着冰冷的气息。她只能轻声说道:“他是如意的夫君,如意为他而死,也是死而无憾,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这一死,也是死谏。”
楚旸沉沉的盯着她,突然道:“因他而死,又是对朕死谏。”
“……”
“那你这,到底是为他而死,还是为朕而死?”
商如意又低下头去。
心里那股撕裂般的痛,又一次涌了上来,她咬着牙,强忍着剧痛,轻声道:“如意不想死,如意想活。”
楚旸冷笑:“那,你为谁而活?”
“……”
商如意沉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这一次,她的目光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一字一字道:“活,我只为自己而活。”
“……!”
楚旸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个回答,显然是楚旸没有预料到的,或者说,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