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夏再一次觉得他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缄默不语,用冷淡的表情拒绝再一次的沟通,林霁却好像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不紧不慢地往下说:“牵手,拥抱?我们好像做过很多次吧?”
这种话从林霁口中吐出简直荒谬到了极点,郑知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手中茶杯险些摔落——五年罢了,林霁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好了,”他几乎有些急切地想要中断话题,“不管怎么样,至少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了,哥,这些话只会让我觉得很困扰。”
林霁唇边的笑意倏然一滞,而后微微颔首,温声道:“好,那就不说了。”
郑知夏的视线扫过他苍白的唇和平直的眉尾,最后垂落在桌面上,茶早已冷却,他碰了碰杯沿,感受到胸膛中不停生长的尖锐疼痛。
“都不重要了,”他语气淡淡,“不管是错觉还是真的,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哥,有些事情过了那个时间段,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林霁,圆润的眼轻轻一弯。
“就像你说的,来晚了。”
林霁的神情很苍白,即便他早已看明白,可这话从郑知夏口中说出时,他才有真正被审判的实切感,于是他也露出很淡的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我知道,”林霁说,“你不想谈论过去,不想听我剖析自己无聊庸俗的感情,这都没关系,但知夏,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郑知夏侧头看向窗外正在慢慢变小的雨水,远方的天穹依稀能看见些阳光的踪影,大概很快便能放晴。
“你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该做什么事,”他说得很平静,“所以我不相信。”
林霁哑然失笑:“原来是这样,但是知夏,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会犯的错我都会犯,我也会弄不清自己真正的新意,会固执己见,即便那是错误的。”
但郑知夏只是平静道:“都不重要了,Cris应该快出来了,我想你继续待在这里并不合适。”
赶客的意思太明显,林霁倒也明白该适可而止,站起身对他微微一笑:“那我就先走了——你之后还会愿意见到我吗?”
“你也说了,之后只是朋友,”郑知夏答非所问,“而且我们还有不少的合作。”
“好,”林霁蹲下身,在他躲开前掖好薄毯的一角,“没关系,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都可以,我很乐意当你的工具人。”
门打开又轻轻合上,林泽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圈,在林霁刚才的位置上坐下,郑知夏很明显地拧着眉,他有点想笑——为他那点明明根本不需要出现的纠结。
“所以我才说,你一直都在逃避,”他故意将语调放得轻松戏谑,“要我说,像林霁这种人物,怎么可能被一时的冲击蒙蔽真实的想法?二十多岁就能将一个新公司运营得风生水起,做的第一款游戏就能拿奖,知夏,你觉得这种人可能会做出你认为的那种事吗?”
郑知夏看向他,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你这段时间既是和周胜出门又是和邓明城聊天的,原来是在打听他,那怎么不来直接问我?”
林泽撇撇嘴,说:“当然是因为你对他的评价一点都不客观啦。”
“怎么就不客观了?”
郑知夏问得寻常,林泽却意味深长地对他笑,说:“因为你还是喜欢他啊,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永远不可能客观的。”
他顿了顿,抢在郑知夏反驳前又说:“当然我也可以帮你换个词,比如讨厌他。不过都差不多诶,是吧?”
郑知夏没有办法否认,转而问他:“你刚才不是去洗澡了吗?”
林泽倒是坦荡:“你也知道是借口嘛,你们在说那种话,作为前男友我总不好光明正大抱着薯片旁听吧。”
他等待了会,问他:“所以为什么呢?”
郑知夏对他耸肩:“又没有人规定,幡然醒悟就一定要被原谅的。”
“只是因为这个?”
“别的也说过,”郑知夏站起身,“我不相信他,不管他有多清醒多不容易犯错,但在这件事上,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