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丫头的,真的跑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不是要老娘的命吗?!”一开始看见女儿的宿舍门没锁着,阳母许秀林还欢喜。及到一推门,门就开了,她的心和人便有点冷了。
哪有人在里面不闩着门的,特别又还是一个没结婚的姑娘?
没有闩着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已经走了。及看见宿舍里人去屋空,阳母许秀林的心和人完全凉了。冷不禁还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是从冰窟窿眼出来一般。
她不由得跌坐到空床上,捶胸顿足哭了起来。边哭边骂:“我的天啊,我的地啊!你个死丫头的,你这么一走不是在要你妈的老命吗?!”
“许大姐,别难过!许大姐,你冷静点!她(春妹)身上没有钱,全跑也走不远的。更何况还有没证明她真的走了呢,不要先乱了阵脚!”
看见大姐许秀林捶胸顿足,又哭又喊又骂。呼天抢地的如丧考妣一般,好不伤心。曾明英和贺秀兰安慰道:“许大姐,有时间在这里磨蹭。还不如这就去找校长和老师们问问,看看是不是人真的走了呢!”
“对,对对!你们说得对,我这就去找校长问!”听贺秀兰和曾明英说女儿不一定走,许秀林一下子不哭不骂也不喊了。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便出门找卢校长和老师去了。
贺秀兰,曾明英和许秀成自然是跟后的了。
“卢校长,我家春妹呢?!”一冲进校长办公室,见到卢校长,阳母许秀林便河东狮子似的吼了。
阳母虽然多次来过学校,可是卢校长一次都没有见过阳母。并不知道她的厉害,所以见阳母问,他老老实实说:“你家春妹,不,阳老师她已经辞职走了!”
“辞职走了,谁批准的?是你吗?是你吗?!”一听卢校长说女儿真的是辞职走了,阳母就把怒气全撒在卢校长的身上了。
她不但把校长办公桌拍得“嘭嘭”响,还手指头都指到卢校长的鼻尖骂道:“谁让你给她辞职的?你是吃饱撑的吗?不知道我靠着她养老吗?我抠着你家的祖坟了吗?!”
“老姐姐,别激动!老姐姐,别激动!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卢校长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简直是秀才遇上了兵。他手忙脚乱连连说,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听你说,说什么?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娘看你吃人饭,不做人事,我家出一个吃皇粮,拿铁饭碗的人容易吗?”阳母许秀林不但更激动,还扑过办公桌去。一手抓着卢校长的衣领,一手指着他的鼻尖说:“我看你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你不把老娘的女儿给找回来,老娘就和你算八字!”
卢校长战战兢兢的,吓得老花眼镜都歪掉一边的办公桌上了。那个样子哪里还像是一个堂堂的大校长,简直像是一个被债主拿得的老赖!
害得贺秀兰和曾明英在一旁暗笑,特别是贺秀兰。她想说:哦,这下遇上厉害的了嘛?我千交代万交代,别让人走了。你还胆敢放人走,这下见了吧?
可是贺秀兰没有说着,她这种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说那种自降身份的话?所以贺秀兰是面部毫无表情地站在一边,隔岸观火似的看热闹。
而曾明英呢,也觉得很解气很刺激。这中间当然有因为卢校长放走阳春妹,她失去和贺秀兰一争高低的机会的不满了。
曾明英在心里说:我讲我厉害,和许秀林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才是厉害的角色,佩服佩服。难怪一有解不开的事,贺秀兰就叫去撵许秀林出来呢!
原来贺秀兰早知道这个许大姐天不怕,地不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贺秀兰真鬼啊!
而堂妹许秀成则司空见惯了,这算什么?我的这个大姐许秀林还有更狠的没用上呢?不然的话整个许家,上下二村的人为什么那么怵大姐?就是因为大姐什么话都敢讲,什么事都做得出!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在外间公办室的老师了。这些老师一下都拢来看了。其中不乏卢校长的忠实粉丝,这些粉丝见卢校长被一个女人抓着自然有人进来劝架了。
“别进来啵?想老尿浇你们,你们就进来!”阳母回头一说,卢校长那些忠实粉丝哪里还敢进来?
也合该事情越闹越大,卢校长夫人覃秀姣刚刚给一对男女做介绍,喝完酒回学校。路过办公室外面,听着办公室里闹轰轰的。她就跑来看了!
覃秀姣既是个老媒人了,也是一个既厉害又爱管闲事的女人。不厉害不管闲事的人,也做不了媒人是不是?
覃秀姣一进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但见一个女人抓着她老公的衣领,她老公颤颤巍巍的。眼镜掉桌上了都不敢捡,一副吓得魂都没了的样子。
不看不打紧,一看覃秀姣就怒火中烧了。我老公你也敢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因为女人是背对着校长办公室门口的,覃秀姣看不见女人的面孔。也就认不出是阳母许秀林,又因为门外门里都站有人。
覃秀姣也没注意贺秀兰,曾明英和许秀成也在办公室里面。一看见有个女人抓着她爱了一辈子老公的衣领,又没有人解劝。她便有点失控了,扒开围在门边的人进去,得女人的后衣领便抓。大喝一声:“你给我走开!”就想把女人给扯起甩一边去了。
没想到女人不但有劲,而且反应还特别灵敏。覃秀姣不但甩不走女人,反而被女人回过身来推了一掌。踉踉跄跄后退险些跌倒,这下她看清是阳母了。
“你抓我男人干吗?”看清是阳母了,因为覃秀姣常在地方做媒。虽然也没见过许秀林几次,但许秀林的厉害她是听过的。所以覃秀姣不敢再蛮来,而是问了。
“问你男人?”许秀林气呼呼地说:“帮我女儿做媒,做着做着却放跑我女儿!”
“你女儿有手有脚的,要跑我们管得了吗?”覃秀姣说,不过比起之前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