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依然喧嚣热闹的城市川流不息,周琴走在小区的路灯下,越是靠近女儿生前住过的房子她的心跳就越快,快得她的手腕止不住微微发颤。
她不是接受不了贺明楼再婚,毕竟无论如何她女儿确实离世多年,这些年贺明楼一个人把贺凌拉扯大她也看在眼里,能理解他当爹又当妈的不容易。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了小凌还要再生一个孩子,不该为了那个孩子对贺凌动手。
仅这两件事周琴就已无法原谅贺明楼,她是老了,不是死了,她还在贺明楼就敢这样对她的小凌,甚至那亲家杨卉,知情的还有脸给她打电话骂她外孙,他们姓贺的是以为他们江家好欺负吗?
周琴走到a幢楼下时早已是怒火中烧,她吃斋念佛多年,在佛经熏陶下有信心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心如止水,海阔天空,但她现在满心都是业火,佛祖来了都没用。
她放下自己的行李和斜挎包,从草地里捡出一块石头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丢,但是她老了,力气不够,也看不清,石头丢出去了也是一半都没够着就掉下来。
但一次不行她就再来一次,一边丢一边骂:“贺明楼!你给我滚下来!”
第68章
周琴奔波一路,来到这里早已体力不支,没扔几个石头就累得直喘气。
楼上有住户听见骂声的都跑到阳台上看热闹,看楼下的老太太气喘吁吁了还在骂贺明楼是混账,眼睛瞬间点起看戏的亮光。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a幢二楼那家可给小区的人提供了不少饭后茶余的谈资,刻薄泼辣的老太太和一个带着女儿的年轻女子在楼下吵得人尽皆知还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谁都想不到那英俊儒雅的贺明楼竟然有个那么强势的母亲,不管那年轻女子带着女儿怎么闹就是不让儿子出面,最后硬生生耗光年轻女子全部的气力,心灰意冷地带女儿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没想到这安生日子也没过多久,竟然又来了个老太太,看这架势大概免不了一场恶战,就是不知道这老太太和二楼那总穿旗袍的老太太孰强孰弱。
没过多久,穿着睡衣的杨卉脸色铁青地走出电梯门,脚下拖鞋啪啪往外走,走到周琴面前怒声质问她,“亲家!你是疯了吗?”
“你别叫我亲家!我没你们这种亲家!”周琴为了她宝贝外孙震怒得失去理智。
杨卉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她这模样,一时怔住了。
“你叫你儿子出来!我有话要跟他说!”周琴回头又开始指着二楼的阳台骂:“他有脸做出这种事就别像个缩头乌龟只敢让自己老娘下来!”
杨卉气得整张脸红一阵白一阵,“明楼不在家,他有应酬没有回来!”
周琴不相信,但她对杨卉同样有许多不满,既然她自己要往枪口上撞周琴就不跟她客气。
“你骂谁白眼狼养不熟?这世上还能有比你更无情无义的人?我女儿一没有对不起贺明楼二没有对不起你们贺家,当年贺明楼买房创业我们江家也是出钱出力!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她生完小凌还在月子中心你就给她脸色看,明里暗里说她不该住那么好的月子中心,让贺明楼退钱带她回家,她穿件新衣服你都看不过去,是不是我女儿得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你才满意?”
女儿受过的委屈桩桩件件周琴都记在心里,如果不是贺明楼和江燕感情稳定,杨卉几次三番从中作梗换做没有感情基础的夫妻要不了一年就能让她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