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今日被王准相逼灌了满肚子的酒,呕得心肝都要吐出来。正由两个新罗婢扶着在长街吹风,也是躲一躲王准那恶少。
结果目光一转,倒是见了一人,颇为面熟。
“杜……杜什么来着?杜疼!”
吉祥忽然想起眼前这是谁,不由大为惊讶,道:“你是来找我要人的?”
“要人?”杜五郎反倒愣了,“要什么人?你还端砚命来?!”
“娘的,揍他!”
杜五郎当即就要去找薛白,一转身,却见一个恶汉大步从旁边的马车上跃下,一拳挥来便将他撂倒在地。
吉祥上前就是一脚踹过去。
“娘的,你消息倒是真他娘快,后脚就来找我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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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
吉温一进那熟悉的刑房,便感觉自己掌控了一切。
耳畔是武康成凄厉的惨叫,他却不着急问话,而是看着薛白给的地图琢磨。
“咦。”
他忽然皱了皱眉,想起了什么,吩咐一名小吏去京兆府户曹拿些宗卷过来,再仔细一核对,发现其实有些亲近东宫的官员在道政、常乐坊置了别宅,只是薛白没标出来。
比如,王忠嗣麾下兵马使李光弼、河源军使王难得。
吉温提笔添上这几条线索,这才看向薛白标记的十六户,从中挑了四户有可能亲近东宫的官员宅邸。
满意地点点头,正要搁下笔,他余光一瞥,忽心念一动。
“杨慎矜?”
倒不是怀疑杨慎矜,而是吉温曾隐约听过王鉷与右相抱怨,骂杨慎矜态度倨傲。
看得出来,王鉷都不喜欢杨慎矜,右相也最讨厌这种自诩饱有学识、文雅高尚之人了,之前是御史台需要有自己的人,才提拔杨慎矜,如今王鉷已兼任御史,能接手御台中丞,似乎已起意对付杨慎矜了。
吉温遂将杨慎矜的名字也写上,还划了个圈。
这一瞬间,他又想到了薛白,觉得薛白、杨慎矜、韦坚都给人同一种感觉,如何说呢……哪怕依附右相,也显得堂堂正正,不会点头哈腰。
这种人,早晚都得弄死。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吉温已有了思路,无非是看右相最不喜欢谁就先查谁。
他起身,走向武康成。
“招吧,东宫死士藏在何处?”
武康成已被折磨得皮开肉绽,却是摇了摇头。
“我……我是金吾卫巡街使……朝廷命官,你们不能随便拿我……”
“我不能拿你?”吉温似乎被他逗笑了,拿烧红的铁钳戳着他身上的伤口,道:“你与皇甫惟明有旧、与柳积喝过酒,这两桩大案到现在还未结,我想拿谁拿谁,记住了?”
武康成只是惨叫。
正在此时,有牢役过来禀道:“法曹,右相派人来了。”
吉温这次却是皱了皱眉,道:“让他等着。”
“吉法曹好大的威风。”
外面却已有人这般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