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慕容冰松清醒过来。我告诉他是那个女人救了他。他小手不停地揪着地上的草,竟似有些气恼。我明白了,这小家伙一直拿她当仇人。现在被仇人救了,心中失衡,不知怎么办才好。
休息了半日,吃了些野果我们就上路了。我想背着冰松,他却很有骨气的一个人拄根树枝行走。
女人的嘴唇已经不再青,走路的动作也轻盈了一些。她依旧在我们前面带路。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再觉得她像之前我想象的那么狠毒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原本是有一颗善良的心的啊。现在却被仇恨蒙蔽了。
暮色时分,我们竟然在山谷中看见一间小屋。我和那女人诧异地对视一眼,如此荒谷怎么会有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大家所料曲云裳貌似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哈……
不过其中会有什么隐情吗?
……
………【劫后余生】………
这个大峡谷在万仞悬崖之下,密林丛生,根本没有什么路径。我们走了四五天都未见人影,而此地居然有一户人家。是隐居山野的绝世高手?是像小龙女一样跳下悬崖的绝世美女?还是说我们已经快要出谷了,前面就有山村?
我们向小屋走去。院门外有一片小林子,估计不到花期,只见绿叶,对于我来说看不出是什么树。那女人却脚步微微一顿,特意环视了一番。“前辈,这是什么树?”我问道。“梅树。”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篱笆外。我喊道:“有人吗?”里面一片寂静。“有人吗?”还是无人应答。几根木枝做成的门并未锁上,我摸开木栓,推门而入。
院子里堆着一堆木柴,有一口井,房梁、墙上挂着一些干玉米干辣椒和筲箕,墙角放着一些农具。看来主人家是以务农为生。我从井里打了一些水,用竹筒盛了分给他们二人喝。
“你们是何人?”我抬头一看,一个农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院门口看着我们。他裤腿挽起,肩上背着一把锄头。
“这位大叔,我们三人路过此地,叩门呼喊无人应答,因为口渴,所以贸然进来喝口水,还请您原谅则个。”我赶忙起身答道。
他放下肩上的锄头,略有点疑惑地看看我们。这深山老林一下子出现三个陌生人,想必他有些吃惊。我忙解释:“我们三人迷路了,所以路过此地。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借住一宿?我这有些银两,还请您行个方便。”我掏出一锭碎银子递过去。
他忙摇摇手:“房屋简陋,几位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住一晚吧。”
真是一个纯朴的人啊。银两他死活不肯要,我决定临走时偷偷放在桌子上。
这房子有两间屋子,大叔原本提出让慕容冰松跟他住一间,但是一来怕打扰他,二来冰松不愿意跟陌生人在一起,所以最后是我们三人一间,大叔仍是自己一个人住。
晚饭由我和大叔一起准备,都是新鲜的蔬菜,吃得格外爽口。“大叔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哗啦哗啦扒着香喷喷的米饭。
“没有啦。家里就我一个人。”大叔和蔼地说。
“那为何两间屋子都有床呢?”女人忽然问道,瞟了大叔一眼。
大叔一怔,忙解释道:“家里本来还有个小侄子,很多年前出山去了。年轻人,喜欢外面的大世界,再也没有回来了。”言毕,竟有些黯然。
我一听,怪不是滋味的,安慰他说:“大叔您别伤心,日后等他闯出一番名堂,一定会来接您出去享福的。”
大叔闻言笑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姑娘,你这话大叔爱听。”
吃完饭,大叔非不让我洗碗,说是粗活会弄脏我的手。“姑娘和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想必从来没干过什么粗活。这些还是让老汉我来做吧。”我摊开我的双手,细细白白的,除了几道荆棘的划痕,的确不像做粗活的手。
“大叔,您怎么一个人住这深山里?”
“很多年前逃兵灾的时候逃来的,家里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和我那小侄。”大叔一边洗碗一边跟我拉着家常。
“姑娘是哪里人啊?”
“我?楚庆人。”
“哦,我知道这么个地方。对了,为何小公子的腿脚不方便?”
“他在路上被蛇咬了。毒性已除,但是还有点肿痛。”
“怎不早说?”大叔一惊,“我明儿就去山上给他采点药。”
“大叔,您还会医术?”我惊喜。
“我一个农夫哪懂什么医术!不过是在这山里年头待长了,知道一些草药的用处。我明天就采一些药草,给他熬一熬,喝几次,再敷几次就好了。”
“如此,有劳大叔了!冰松,还不谢谢大叔?”
慕容冰松一直在我身边安静地听我们讲话,他眨了一下大眼睛,说:“谢谢大叔!”大叔慈祥地笑了笑:“这孩子跟我侄子小时候真像。”
“您侄子小时候一定很可爱了?”
“是啊,他聪明伶俐,非常讨人喜欢,也很懂事。”提起他的侄子,大叔就神采奕奕。我想他一定很疼爱他的侄子。可惜那孩子不懂老人的心啊。我们年轻的时候眼睛只看向前方的梦想,却忽视了关爱我们的长辈,总以为时日还长,将来会好好报答他们的。却不知道守望在我们身后的他们,内心是多么的寂寞。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等到那一天才后悔。我想起了我的父母,鼻子酸酸的,我再也不能在他们面前撒娇,也再也没有机会去孝敬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