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熠的外袍给小美披上,先不说这浑身湿漉漉的,容易着凉,就这里,下边都是些汉子,这般瞧着也不好。
三人忙忙的往着筑香苑而回。待得到了苑里,何氏虽是惊讶,也没多问什么,只让了燕子赶紧去烧上两大锅水,小美恁是洗上三遍,这才觉得身上没有异味。等着母女三人从得内院出来,阿布正好要过去请了几人出来吃饭。在鱼儿三人出去的这空挡子里,何氏已是将着院落基本都看了一遍,满意的很,这院子虽是没有自己未出阁前的娘家宽敞,可难得是能让人处处感受到温情。
厨房里的厨子一共有五人,都是长工们的婆娘,其中又以王传的婆娘马嫂子为首。手艺还算过得去,原先阿布本是想了从城里请上几位做菜的师傅过来,在请示鱼儿的时候,鱼儿觉得与其找了外面的人,不如在长工们的婆娘中挑几个做菜手艺稍好些,这样也能让着长工们夫妻相聚一起,反而更能让着长工们安心干活。
一应肉食都是从着城里买了拉过来的。前面院里饭厅中。圆圆的饭桌上,何氏居中坐了,鱼儿肖熠随着何氏左侧坐了,小美和阿布还有燕子在右侧坐下了。清蒸草鱼,红烧鸡块,葱段炒肉片,素炒青菜,再就一个排骨汤。菜式不多,分量却十足,就桌上这几人。是吃不完的。鱼儿每样菜都尝了尝,味道还过得去。既是这苑里有专门的厨房专门的厨子,这往后。燕子也可闲了出来专门伺候娘的饮食起居了。
饭后,何氏带了小美回后院去休息,鱼儿和着阿布到前院正厅里谈事情,肖熠无事又不想休息便随了鱼儿一起,听着鱼儿和阿布谈事情。来到正厅里。就有了个小姑娘进来奉上茶水,小姑娘年约十二三岁。见着鱼儿盯着小姑娘瞧着,“这是长工钱叔的闺女,我看着这屋里也需要人打扫,这小姑娘又能干,便让了她过来苑里伺候”阿布介绍着。“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过一会,大家都吃完饭后,都会聚到这厅里来。拜见正东家”
鱼儿点头,这里往后就是自己的家了,确切的说,是娘家,这屋子是让着娘和小虎他们住的。自己虽也是会时常过来,可宿下来的时候必定是不多的。“阿布。我想在这后山脚下养些鸡,只是,这鸡和着白家村那边不同,白家村那边可以散养,这边怕是有些不方便”鱼儿是打算在这里圈养的。
鱼儿将着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出“香山上的树木皆是名贵树木,这砍是砍不得,这鸡也是放养不上去了,我原本是打算着和白家村一般,散养,现在看来是不行,我打算将在后山下圈下一片地,这地分作两半,一半给这些鸡平日里放风喂食所用,另一半就盖作鸡舍,这鸡舍就盖上通透的砖瓦房,在地面上铺上一层木屑”
鱼儿说的只是个大概,具体详细的情节接下来就和了阿布细细的商量,这鸡主要是为着杀肉所用,这下蛋倒是其次,鱼儿要做的腊鸡,当然,这里离着京城很近,这鲜活鸡也可适当的拿去卖。肖熠在一旁听得无趣,这养鸡肖熠是不赶兴趣的,便走了出去,上山看看木材去。待得鱼儿和阿布将一应细节商量好,也就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再耽搁,可是要赶晚路回去。
阿布的办事效率果然是够高的,待得鱼儿过了两日再来,这鸡舍已是开始在盖了,这块地是鱼儿和阿布一同选定下的,离着筑香苑有约莫二里路,这也是让着不让鸡舍的味道飘到苑里去。养鸡嘛,总是会有些异味的。鸡舍四周都用着竹栅栏和木桩子围住,就着工作,都用上了整整两日时间。到得第六日,鸡舍算是盖好了。
从着外面看过去,这鸡舍也是青砖绿瓦,都能赶上人住的屋子了,只是走到里面,里面是空荡荡的,地面是铺了层厚厚的木屑,都是晒过的,在墙角四周,都堆了些稻草。因着第一次在这里养,鱼儿不打算贪多,就只买上了一百来只鸡苗,偌大的鸡舍里,一百来只小鸡在里头,显得更为的空旷,小鸡有公有母,鱼儿这是打算着从第二批开始,就让了母鸡自个儿孵小鸡。
小鸡们一天天长大,以后的日子里,每到三更天,便能听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的鸡鸣声。而欢欢和乐乐每次到筑香苑的时候,最大乐趣也就是站在栅栏外头往着里头撒谷子,逗得一群群的鸡争相啄食。
养了鸡,这鸡粪又是个好东西,因着鸡舍里铺上一层厚厚的木屑,隔上一日,就将着鸡舍上头的木屑连着鸡粪一起扫起,往着田里担去,这可是上佳的肥料。鸡是慢慢的养起来了,鱼儿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准备在山脚下再建一个养猪场。猪也是放养不得,山上有草药树木,山下是大片的田地,这猪只能是放在猪圈里圈养着。
鱼儿前后考察过多次,最终得出结论,这山脚下,只能养鸡养猪,至于牛羊,是想都别想了,山上山下都是宝,养牛就得养成群的,这山脚下山脚上都是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养羊更是不行了,只得作罢,不过鱼儿稍了信回去,让着小虎在白家村多养上些牛,至于羊,就慢慢发展吧。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靠山吃山
香山上树木颇多,这片山一直是别人家祖传下的,山上的树木大多生长年份都很长,从着山上树木的粗壮程度就可知道,只是后来被着肖熠使了点小手段,这才到了鱼儿手上。
这鸡是开始养上了,鱼儿就琢磨起这山上的树木来,山上的草药已是请了专人看管整理,采下的草药,一些被送进了王府,由着府里的太医进行处理,也算是给府里作了供给。另外一些,被鱼儿拿来卖到了城里药铺,这山也算是自己的独有财产,卖些银子收进腰包也是理所当然的。
草药用不着鱼儿费心,这树木可就让着鱼儿挂上心了,这么多名贵的树木,是不是该砍上几棵打上几件家具,或者做些的,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砍了木材卖掉,总归是要收些银子进口袋里才舒心,要不空有宝山却不用,多可惜。当然了,鱼儿也舍不得砍了那么个大的,鱼儿也知道,这些名贵树木,年份愈大,价值俞高。年份小的砍不得,年份大的砍了也可惜,鱼儿便将目光盯在年份适中的树木上。
只是满山树木皆名贵,到底是砍了何种树木,鱼儿是拉着肖熠在山上足足转了一日,最终,还是肖熠闲聊中说了句话,说是老祖宗这几日时常把玩佛珠,鱼儿听了眼睛一亮,那些个贵妇人贵老太太平日间手里多把握的是玉珠之类的佛珠,自己何不另辟巧径,将这山上的树木砍上几棵,做了佛珠串。这下,家具是不打了,鱼儿便琢磨起做手串佛珠串的事情。
一圈转下来,鱼儿便决定了用沉香木做手串和佛珠串。这沉香木的香味似有似无,沁人心脾。要是作了手串等物,想必是能符合那些个贵太太贵妇人的身份。顶顶重要是,这木制的佛珠不是没有,但只在那寻常百姓人家手中,而寻常百姓家,当日是用不起这名贵树木,多是用了那寻常的木材制作。
最主要,就鱼儿见到过的那些个贵家老太太,几乎人手一串珠串把玩,而这沉香木佛珠。低调内敛,更能显得别人的修养与内涵,并且沉香木制作。自然带有沉香淡淡的香味,香味会更加的绵远长久。并且,沉香本身是可以药用,闻着这香气还可安神。鱼儿由此就决定了,将山上的沉香木砍下几棵。就专门做这沉香木手串和佛珠串。
当然了,鱼儿只负责出点子,这砍树及做手串佛珠串的事情皆交由阿布去处理,阿布也不负鱼儿之所望,不出五日,便是端着一大托盘的手串佛珠串子过来。鱼儿一一看过。拿起一串,入手微微觉得有些重量,闻着有股淡淡的香味。好闻的很。这砍下的树木是白色,没成想做出的串子倒是黑色的,不过鱼儿也知道,这是油脂的缘故。
做好了自然就要卖出去,不过鱼儿也不着急。这与其自己出去推销,还不如让着别人上门来找自己。鱼儿捡着中间最好看的那串佛珠。拿回府中,先孝敬给了老祖宗,只要老祖宗喜欢上了,再向着她那些个老姐妹们一宣传,还怕别人不来找上自己。鱼儿倒是很有自信的,这个佛珠和手串,鱼儿就是本着物以稀为贵的理念而做的,沉香木本就不多,年岁长的沉香木就更少,而做成手串佛珠的就更加的少了,或许还没有。
自己这次也只是做上了不到一百串的数量,这应该会是供不应求吧。老祖宗拿到鱼儿送上佛珠串开始还有些个不以为然,这黑幽幽的木珠子能比得过自己手中的珠串绿玉珠子,心存疑惑间,也将和这传佛珠在手里把玩了几日,好歹是孙媳妇给孝敬的,总得给些面子不是吗。只是,这一把玩,可是再舍不得放下,淡淡的沉香味越闻越好闻,还有些安神的效果。
而鱼儿也见机的再孝敬上一串手串,老祖宗这下就高兴上了,在一帮老姐妹之中,也就炫耀开了,自然也就有人上门来求了,鱼儿的这第一笔沉香木的生意算是做出来了,银子滚滚的往着口袋里流着,这要比着打了家具好多了,就算打家具,沉香木也打不了大件,顶多就是些小玩意。鱼儿也就更加的奠定了将后山上的名贵树木多做些首饰的想法。
“娘,这串送你的”鱼儿有些个不好意思,这串是最后一串手串,也是第一批之中最差的那条,头先光顾着做买卖去了,倒是忘记给自己亲娘孝敬上一条,待得想起,就只剩下这一条了。何氏当然不介意,孩子送的,怎么都是好的,接过,就往着腕上带去。“娘,你不是有好些个首饰了吗,怎么还带着这只银镯子”鱼儿也是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连着何氏身上的穿戴都有些忽略了。
“这银镯子是你爹给买下的,这现下在京城里又安了家,昨日我就寻了出来戴上,也是个念想不是”从着家里日子好过后,鱼儿给着何氏买了好些个首饰,再加上在王府里王雅云给送的,老祖宗给赏的,何氏已是不少的首饰,只是现在,何氏倒只钟爱这只银镯子了。“娘,这镯子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可也巧,鱼儿今日手上戴的正是何氏在鱼儿当日出嫁时给的血玉镯子。昨日陪了肖熠去赴宴席,鱼儿便戴上了这镯子。
何氏盯着鱼儿雪白手腕上的血玉镯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也是可以说出来了。“鱼儿,娘知道你会问这些事情,毕竟一个乡下妇人,何曾能拥有如此名贵的镯子,既然拥有着如此名贵的镯子,何必又要过那捉襟见肘的日子,以前,不管生活再怎么苦难,娘也从没想过要将这镯子当了或是卖了”何氏说到这里,又是想起了往日那犹如天地之别的日子。
从来没有看见过何氏如此沉重的样子,哪怕是当初家里最为难过的时候,鱼儿知道,何氏必是有段令人意想不到的过往,自己这娘,应该不是单单一个农家妇女这般简单。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何氏的过往
母女俩俩相对,何氏慢慢的陷入了回忆之中。鱼儿也由此了解了何氏的一切。“当年,何家也算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商贾之家,家中院落重重,楼台水榭,雕梁画栋,丫鬟小厮成群。爹娘只生得自己一个独女,难得爹娘伉俪情深,琴瑟相合,虽是娘只生得自己一个,爹却毫不介意,同着娘还是那般的好,只让得人人羡慕。从小,爹就让着自己识字认书,琴棋书画也皆有所猎。
爹在一次远赴异疆考察生意之际,偶然从着一家人手中购得了一块血玉,只是那家人不以为意,以为是个寻常玩意,爹便出了银子买下,当然,银子是足足的给了人家的。回到京中,一日,同着爹有生意来往的朋友上到家里来,爹便取了那块血玉炫耀,没成想,祸根就此留下了,那人一眼便相中了这血玉,千方百计让着爹让与了他,爹自然是不同意,还将着血玉拿去做成了一对玉镯,并给了自己唯一的宝贝闺女,说是这便当做以后何家的家传之宝。
那人见得爹不肯让与他,就开始记恨上了爹,生意之中使绊子,爹也不是憨人,多次避过,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爹到底是有一次中了那人奸计,生意惨败,连着京中的院落也抵当了还债。这其中,自己一直怀疑是家中有人暗中与那人通信合谋,只是没有证据。院落卖了后,那人却是还不放过自己一家,爹娘带了自己四处躲避,娘也曾劝了爹将那血玉镯子给与人家就是,可爹是一根筋,别人强取,是万万不能遂了别人意的。
娘不堪忍受这种苦日子,终是没能熬过去。撒手丢下自己两个而去,娘死后,爹的身子也就一下子差了,带着自己辗转到了现在开着绣坊的县城,又从着县城里到了镇子上,在镇子上碰好了自己后来的丈夫白大,当时,爹就一眼相中了白大的忠厚,爹就做主,将自己许配给了白大。再后来,爹没过多久去世,自己也就认命的在白家村生活下来。”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何氏说道这里。也算是着将自己的过往都说了出来,鱼儿听完,虽是心里有些准备,可也没想着何氏前后的落差如此之巨大,前半荣华富贵。后半布衣粗饭,鱼儿深深的佩服起自己娘来,难为了娘这么熬了半辈子。这要换了别人,怕是受不了这种日子,早就找根绳子上吊去了。而娘却能一直将着自己兄妹几个养大成人。
支撑娘的,怕也是盼着自己兄妹几个长大成人 。哪怕其中只有一个能有出息,也能帮了出了这口气吧“娘,那奸人姓甚名谁”鱼儿听了肯定是气愤的。这奸人要还活着,自己当然是要去报仇雪恨的。何氏听得鱼儿问,摇了摇头,“算了,娘现在见得你们个个好。娘早没了其他的心思,要说以前。特别是你们还小的时候,日子艰难,那时,我的确是恨不得剥人皮肉饮其血的”
何氏停了停“只是现在,我却不这样想了,只要看着你们过得好,娘就再没了别的心愿,寻不寻仇什么的,并不重要,这些都是天注定,你外公当日要不是诓了别人那玉,也不至于被人惦记上,一报还一报吧”,“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外公当日是给了别人银子买过来的,别人也不知道这玉值钱,就是值钱,外公给的银子也不少,这买卖是公正的,只后来那人,却是奸计谋取,虽是没被他得了去,可却累得外公外婆命丧黄泉”
“累得娘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鱼儿说到这里,不由想到,若是没有别人的眼红,娘该是嫁了个富贵郎君,做了富家太太甚至是官家太太,这日子怎么也是锦衣玉食的,不该过着这样的苦日子,虽然现在娘是又过上了好日子,可到底不能和着从前比。
“娘,你既然识字,为何那会也不教了我们”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有些沉重,鱼儿便转移些话题。“娘只想着你们能平平安安的过着普通人家的日子,不想你们识得字,识字了,心也变高了,必是受不了乡下那贫苦的生活,娘就没了那心思”何氏低了头,自己到底是有些亏欠了孩子们,好在,现在孩子们,一个个都过得好。
“娘,这镯子既是外公拿了全部身家换取来的,这镯子,也要娘带着才好”鱼儿将镯子从着腕上褪下来,要往着何氏手上戴去,何氏一把握住鱼儿的手“傻孩子,这镯子你戴着和我戴着岂不是一样,你外公要是知道了有你们这几个懂事的孩子,莫说是这镯子,就是要他命,他也是愿意的”何氏将镯子重新戴回到鱼儿手上。
“娘,改日去京城里,你带我去我们家原先的那院落去看看”鱼儿就想知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