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倒不避讳,笑着说:“我倒是想,就看大公子愿不愿意要了。不过,大姑娘有这样的心思,我定要助她一把。”
大公子是侯府庶子,刚出生生母就过了,被侯夫人抱到身边养着,所享受的待遇跟嫡子比起来也无差了。可惜的是后来摔断了腿,已经绝了袭爵的可能性。
现在侯爷还未请封世子,侯夫人只有二公子一个嫡子,而她有三公子和四公子两个儿子又得侯爷宠爱,她未必不能争一争。若是能够将大公子拉过来帮她,她就更有胜算了。
而苏南柔这个美妾,则是她对大公子的敲门砖。
晴雪犹豫的说:“可,若是南柔表姑娘嫁过人身份被揭破了那该如何是好?”因为姨娘特意交代过,南柔表姑娘的梳妆打扮,还是做未出嫁姑娘一般来打扮。
“我就没做能瞒住是打算,只不过现在暂且瞒着好方便行事。到时候揭破了便揭破了,只要有手段,寡妇的身份又如何。那些男人只要上钩了,勾栏院里的姑娘都愿意接回来。凭着大姑娘的样貌身段,我再下点猛药,就不信拿不下大公子。”
小张氏也确实着急了,随着二公子年岁渐长,侯夫人那边更加急切地催着侯爷请封世子了。就连淑妃娘娘也在施压,幸好侯爷被她笼络住,才未匆匆立下世子。
她就担心淑妃娘娘若是有孕生下皇子,那么她的身份地位就不同往日了,那时候她要侯爷立下世子,侯爷也只能妥协了。
所以她得让南莹进宫得宠才行,最好是能赶在淑妃之前怀上皇子。
小张氏对晴雪说:“你先回那边去,好生看着她,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禀报。”
“是。”晴雪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等晴雪离开后,小张氏又让人进来,“将刚觅来的端砚给大公子送去,就说我娘家外甥女不懂事,惊扰到了他,给他赔罪。”
丫鬟低着头领命:“是,姨娘。”
……
樨苍院院门紧闭,书房外面站着两个小厮值守,而作为樨苍院的主人大公子楚泽淮正恭敬地对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行礼。
“厉王殿下,您怎么亲自入京了?这太危险了。”楚泽淮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笔直的木讷男人,“臣以为只有季炀兄一人从边关回来了。”
上座的男人面容俊美,贵气浑然,他有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拥有这种眼睛的人本该多情风流,可这双眼睛的主人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让人不敢靠近。
尽管楚泽淮和季炀都习惯于殿下的冷然,可都不太敢直视殿下的双眼。
厉王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示意季炀将东西拿出来。
季炀走过去将一侧账本放到楚泽淮手上,“这是我们从云州知府那里拿来的账本,这次军饷被贪墨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贤王与云州知府勾结了,参与的官员远不止这些,我们需要在京中将此事查明。这段时间我会扮成你的护卫或者长随协助你行事。”
楚泽淮表情变得凝重,“贤王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还有一事要想殿下禀告,贤王向今上引荐了一位道士,今上对其十分信任,如今沉迷炼丹。殿下,我们需要早做准备了……”
就在这时,有小厮在外求见。
那小厮在门外说道:“大公子,扶韵苑那边送赔礼的东西过来了,张姨娘让转告说她两个外甥女刚从云州过来不懂规矩,惊扰了大公子,希望公子海涵。”
楚泽淮皱了皱眉,“全部退回去,就说我没有放在心上。”
小厮离开后,楚泽淮神色有些不自然。
“云州?”季炀突然出声道:“原来安阳侯府的家眷原来是这两位呀。”
楚泽淮不明,季炀解释说:“也是巧了,我跟殿下在云州脱困,还多亏于你家的家眷。”
随即季炀则将在云州发生的事情跟楚泽淮说了一遍。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那位上座的厉王垂着眼,不自觉的转动了一下上手的玉扳指。
当季炀提起云州驿站时,厉王记忆中那入眼的白腻,似乎有些挥之不去。
……
苏南柔一夜没睡好,整个晚上都在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大部分都在她在黑暗中逃跑,总有身后有着一双如狼般阴狠的眼睛盯着她。
绿柳担忧的说:“姑娘,要不你再睡一会再起吧?”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姑娘被梦魇了哭过的缘故,眼睛有些肿。
苏南柔摇了摇头,“我用些薄粉遮一遮罢。”刚到侯府,第一日就起晚了,虽然小张氏不会说什么,可还是会被人暗中嚼舌根。这种时候就算要她继续睡,她也睡不安稳。
“表姑娘,我能进来吗?”晴雪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绿柳过去将门打开,将晴雪让了进来。
晴雪笑盈盈的说:“姑娘,姨娘让我请你过去。大公子那边送了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