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栽倒至倾斜的床底,江慈剑吃痛未语,只听江盈野看也没看他一眼道。
而江盈野直视不卑不亢站在原地的司韶令,看他在乍起的九节鞭下也没有任何动摇,再次挥袖收回九节鞭。
“下月初五,你就替我出寨一趟,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谢寨主。”
司韶令仅微作停顿,便静静应道。
他实际并不惊讶,因他最开始那些话,就是察觉江盈野二人的到来,故意说给他听。
即让他知晓自己为博赏识不择手段,也算解释了他为何一直待江慈剑是特别的。
于是,他这副坚定而恭敬的模样显然也让江盈野有几分满意。
“那是什么?”
而气氛才稍有回缓,只听江盈野话锋一转,突兀问道。
他看的是一地碎裂的床板间,露出的一角纸张。
应是原本藏于床板缝隙,此刻突然显露出来。
江慈剑见状心下一紧,不假思索地伸手摸去,却在此之前,江盈野已眨眼跨至他眼前,自他手上夺走。
猛然将之抖落大开。
“……”
头顶像是有一瞬的凝滞。
紧接着在江慈剑悚然而好奇的视线里,江盈野默然将那张纸丢还给司韶令,竟再没说什么,转身与邬默离开。
也在门口一扫阴霾的下一刻,整个屋内郁积的沉闷霎时间化开,日光倾泻下,甚至连弥漫在四周的每一颗细微尘土都在雀跃。
——之所以尘土飞扬,自然是由于,那被江盈野抽塌了的床板。
便直到江盈野应已彻底走远,江慈剑心有余悸地转头,正欲看看司韶令手上那纸到底是什么,却也对上司韶令一双微眯的深邃眸子。
被盯得胸口窒息间,江慈剑猛然反应过来。
跪在一片狼藉里,忙不迭双掌合十,半个身子都趴了下去。
“都怪我刚才多嘴,我,我会给你重新搭个更大更舒服的床,求你定要继续教我剑法!”
“……”司韶令面无表情看了看他,“好。”
“那床,我要这种。”
说着,竟就将他手中薄纸朝江慈剑一甩。
轻飘飘落在江慈剑疑惑抬起,早已被墨水染花的黢黑面孔,又滑落在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