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乍一望去,帐内仅有江恶剑一人为地坤,难怪尉迟骁会对他感到歉意。
毕竟以信香压迫他人,向来是南隗江湖的大忌。
但尉迟骁俨然已顾不得许多,只趁着所有人受信香所迫的霎时间,他猛地扯起厉云埃一臂,飞身而起的刹那,一箭又破了帐顶圆窗。
显然知晓外头悉数是萧临危的人,尉迟骁并不打算与之再耗费力气,而是以信香压制的同时,借轻功揽着厉云埃飞出重围。
虽凶险万分,但只需出了王庭,以他们的身手便不难摆脱追兵,大胆想来,倒还有几分胜算。
只可惜,尉迟骁一心都在如何甩开北州兵,殊不知他此行最大的阻碍,并不是萧临危。
他甚至连半个身子都没能出去,正被他紧箍着的厉云埃一手已及时抵于帐顶,力道过急,还可看到他指尖颤抖地嵌于坚硬顶架,另一手猛然拖扯,轰然与尉迟骁一同坠回帐内。
“……”
尉迟骁这回又一次被厉云埃压于身下,震惊间嘴唇抖动,却什么也说不出。
无疑,他们失去了逃脱的唯一时机,也几乎在落地的下一刻,众人已将他们密不透风的围住。
尉迟骁脸上终浮现无奈,叹息地对厉云埃道:“你其实不用怕的,他奈何不了我——”
“我说了,我不走,”却听厉云埃突然开口,似罕见的沾染了细微怒气,嗓音发沉,“我没有在这里受委屈。”
而厉云埃的音量并不高,却让萧临危暂且止住众部下的动作,像是事已至此,不如就听听他们还想说什么。
——也正因为此,众人的视线悉数凝于地上二人,并没有注意到,萧临危负于身后的另一手已紧握成拳,明显忍耐至极限。
尤其若是仔细看去,更不难看到他胸口极力克制地起伏间,红得已格外颤栗。
“还不收回去。”厉云埃则忽地又冷声道。
闻言看出厉云埃确实不怎么高兴,尉迟骁一张棱角朗阔的面孔渗出几丝与气质不符的委屈。
终还是将所有信香收敛,像狂风吹尽芳甜,片刻过后,萦绕鼻底的只剩丝缕遗落的苦涩。
“啊……”
也在这一瞬,江恶剑仿若解脱的高声长呼极为夸张,适时的又引去大多数人的视线。
也就无人听到,萧临危同样难以困于喉咙的轻喘。
“我不知道你在南隗到底听说了什么,”而厉云埃继续开口,“都不是真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