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喧嚣震荡,脑内失了所有思绪,仿若与多年前那场漫天盖地的冰雪重叠,心脏撕裂着狂跳间,江恶剑仅剩下唯一一个念头。
杀!
杀光他们!
一个也不留!
便迎着其余一哄而上的鬼士,哪怕一个个在满室腥风刺激下更加残暴不已,江恶剑双目不眨,嘴角扬起诡谲血腥,俨然比对方更像怨气冲天的恶鬼。
他也就没能看到,即使身旁已空荡,正是进入密室的最合适时机,这一次,司韶令却始终没有再动作。
而是红着眼,看江恶剑失控间,又一臂穿过了对面鬼士的胸膛。
断裂的碎骨如锋利刀刃,也划破江恶剑毫无知觉的手臂,分不清是谁的血水,大滴坠落在地上,蜿蜒如地狱里不可转生的奈河。
最无可奈何的,当然是已不需要再确认。
因为江恶剑此番所用杀招,司韶令以往从未见过。
非司韶令所教,也与后来无归相授毫无相似。
唯独,与惨烈死去的擎山七英所承受全部吻合。
——可惜了,你七师兄仅是稍微迟疑,就被他一剑,毫不留情的穿了心。需要我一一说出来,你其他几个师兄都是怎么被他杀死的么?
——哈……他用的也根本不是什么你说的慈剑剑法,连我都很是意外,竟不需要我暗中出手,凭他一个,就解决了堂堂擎山七英。
——我看在江寨,早就不止你一人教他吧,你就那么确信,江盈野没有传授过他任何功法?
江恶剑自然没道理同他隐瞒这些。
但他们再怎么不信魏珂雪所言,就如今情景来说,关于擎山七英的死,显然再无回旋余地。
不知原因为何,江恶剑,确实有能力杀死他们。
司韶令一动不动呆怔着,睫上碎血落进他的眼里,晦暗如墨,像他初从江寨回来时,日复一日的破灭。
师兄们惨死,丹田尽毁,双眼半瞎,于当年的司韶令来说,其实是比死还要难受的。
无人知道,他那时也曾想要一死了之,此生再也不想做这所谓的英雄。
后悔他拜入擎山前夕,他曾身为五派之首的爹最后问他可愿留在村中做一个普通人时,他干脆地摇头。
但即便如此,他到底还是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