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老共主们分别考校了东关于文化、军事、教育、政治、信仰等相关的问题,东一一完成解答。
轮到正的时候,正没有考校什么,只是问了东几个问题。
“谈谈你对礼的看法。”
东正色起来,“礼,本质上是好的,但随着演变,已经变成陈腐的东西。
所以,学习礼,要学本质,而不是学框架,一些依旧适用的,可以继续适用,不适用的,便不必学习。
只要认真学习礼的本质,体会礼的对人的影响,礼也可以再次焕发生机。”
正微微皱眉,又问道:“你对法怎么看?”
东见正皱眉,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回答到正想知道的地方。
“法,一开始是对礼的补充,在礼顾及不到的范围,使用法,可以有效规范人们的行为,使人们的行为符合统治者设想。
古时的礼,多用在正式隆重场合,如祭天、祭祖等,没有谁会用法规定这类场所怎么做,因为法只适用于人,人们不认为天地需要遵守人们的法。
礼高于法,但基本都会被人践踏,特别是法,它因人而生,由人制定,靠人执行,是最被罔顾的东西。”
正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下面静静聆听,示意东继续说。
东心中疑惑,知道自己还是没有说到重点。
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向。
“法具有灵活的底线,可以随统治需要灵活变换,这导致有几千年的礼和理,却没有上百年的法。
人们对待法,并没有太认真的心,法也不值得人们认真,朝三暮四,朝令夕改,法的灵活变化,是人们不信任法的根本原因。
用更冷酷的说法来看,法不是真理,他只是人为的禁令,事实上,法有很多都是违背真理的,是不合理不合适不适用的。
它没有天然的信服力让人从内心认可,只是依靠强权推行,而有压迫必有反抗,所以,法不值得人们作为人生准则。”
正来了点兴趣,坐正身体示意东继续说。
东若有所悟,看来,正更看重法在这方面的作用。
“法是统治者保证统治权力的行为规则总称,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换句话说,是为了更好统治而制定的规则。
基于此,可以得到结论,在法的框架下,维护统治是法的最高行为准则,其高于正义与公理。
在一些维护统治需要的时候,法可以被践踏也允许被践踏,这在制订之初就是默认的第一法,它不写在明面上,作为最终解释权。”
东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他在外面隐居时,那个寄希望可以用法来约束帝王的年轻人,想起自己对他说的话。
“法是用来约束好人的,对坏人而言,法是否禁止许可,限制不了坏人,无法阻碍坏人实施暴行。”
“最终惨事发生,人们按照法律惩罚坏人,但这公平吗?人已经遭遇祸事无法挽回,事后惩罚再多有什么用?法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惩恶扬善,只是维护稳定,维护统治。”
当时那个年轻人久久没有回答,只是坚定的说,他会证明给东看。
东虽然说的残酷,但当时他也想看那个年轻人实现他的理想。
只是他看了无数个朝代,看到一部部帝王的“祖宗法”诞生又消失,始终没看到那个年轻人的理想实现。
甩开这些复杂思绪,东继续道:“所以,当一个国家的法被践踏时,就是统治出问题的时候。”
“而法,需要统治阶级带头遵从,才具有最强约束,一旦连统治阶级都带头践踏法律,就代表统治分裂,法也就名存实亡了。”
正微微摇头,东一直没有说到他想知道的地方,便提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