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嫣告诉我,据知情人讲,参与斗殴的东北人,皆是由魏倩倩的手下——袁宏伟,从东北调过来的黑帮势力,行凶者很有可能与魏倩倩有瓜葛,奈何没有证据支撑,无法拘捕魏倩倩,进一步调查此案。
提到魏倩倩,庾嫣一脸凝重地对我说:“启哥,不许你接触她这样的人。”
见我点了点头,庾嫣接着道:“传闻,她和塞北区公安局政委陈彦文来往密切,搞不好徐老五一案,就是陈政委的大手笔。”
庾嫣的话,似一记重锤落在了我心田,直震的我头晕目眩,陈彦文是法学研究生,一级警督,怎么会和魏倩倩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呢?
看出我的疑惑后,庾嫣叹息道:“小启,你还不知道吧?魏倩倩给赵文才放了1。2亿的小额贷款,担心赵文才跑路,派了两名东北小伙子,寸步不离地跟着赵文才……”
赵文才是安市小有名气的开发商,一号公馆就是他的杰作,听说他哥哥是吴起县农业银行的行长,他怎么会向魏倩倩借高利贷呢?
更让我吃惊的是,厚诚集团不仅承揽了枣园遗址扩建项目中的大半拆迁工程,还承包了部分基础建设工程。
旅游公司作为发包方,难免要和魏倩倩打交道,我又是企划科副科长,自然少不了与厚诚集团接触,说实话,和这样的人相处,我心里还真有些犯嘀咕。
饭后,庾嫣陪练了一会儿警卫格斗拳,并没有留我在安城大厦过夜,我也想搞清楚任俊梅和白雪说了些什么,便随孙淼去了嘉陵大厦。
任俊梅的聪明,出乎了我的意料,她老早就候在了十二楼的会客厅,不等我开口,任俊梅给我沏了杯热茶,笑盈盈道:“启哥,白雪让我转告你,安心上班,公司里的事儿,交给李灿来打理便好。”
说着,递给我一套睡衣开玩笑道:“是要我侍奉你洗澡呢?还是要我把孙淼请来侍奉您呢?”
我并未理会任俊梅的调侃,直言道:“徐老五的事儿……”
“他活该……”提到徐老五,任俊梅像是变了一个人,咬牙愤愤道:“我父亲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父亲?”
谈及任俊梅的父亲,任俊梅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下意识握了握粉拳,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寒芒,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悲愤,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和委屈一同发泄出来。
“我父亲和孙师傅,也就是孙淼的父亲——孙建军,被活活闷死在了井坑里。孙师傅是打桩工人,死在井坑里,可以说是个意外,可我父亲是项目负责人,他出现在井坑里,绝非偶然……”说到这里,任俊梅握了握粉拳,切齿道:
“徐老五这个畜生,我父亲待他不薄,除了不让他参与管理工地上的事务外,背着我给买他好烟好酒不说,甚至把我给的零花钱,都给了徐老五,几乎拿徐老五当女婿看……”
话到此处,任俊梅的声音越发低沉,仿佛压抑着无穷尽的悲苦:“没想到徐老五居然恩将仇报,一心想要除掉我父亲,进而插手工地上的事儿!”
我能够感受到羁押在任俊梅内心深处的悲愤,这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丧亲之痛,需要一个宣泄口。
或许,此时的任俊梅,依旧没能释怀,因为杀死徐老五的人,不是警察,也不是她任俊梅,而是一个任俊梅极其厌恶的人。
面对任俊梅复杂的表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抓起任俊梅搁在沙发上的睡衣,默默的走入了卫生间。
人这一生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有些东西失去了还可以弥补,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后,就是永别。
我虽然没有体验过失去亲人的悲痛,但我知道拥有亲人的幸福,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任俊梅,面对徐老五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你会怎么做呢?
我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在极尽奢华的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并未去会客厅打扰任俊梅沉淀人生,溜进大床里给白雪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