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也不知道阮胥飞心中现在是怎么想的,那仆从瞧着阮胥飞和千秋二人,有些倨傲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了,还请换一位作陪的姑娘吧。”
阮胥飞笑了笑,道:“那好吧,既然是晋国公府上的,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阮胥飞让步了,心中想过晋国公府的几位公子,以他对于那些人的了解,心道司马重华的性子是不太可能,若是司马舜华还有可能一些,只是司马舜华应该不至于有这个胆子吧?那么,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司马星了,只是他同千秋的思绪不同,也许少年人是觉得这地方新奇,或者听了什么特别的传闻到了这里,来找寻这位雨霖铃姑娘。
那仆从对于阮胥飞的话甚为满意,而那位教习倒是从始至终一个脸色,感谢了一番,便是请了雨霖铃过去。她正要安排相思姑娘过来,阮胥飞却是摆手道:“已经没有了兴致。”
那教习道:“便是妾身欠了公子一次,若是阮公子下次再来,请一定让相思姑娘作陪。”
阮胥飞道了一声好,便从靛青院退了出来。
两个人出了永夜坊,千秋舒了一口气,道:“我便想着那个人是不是司马星呢?”
“那样岂不是很有趣吗,老子看上的女人,儿子也瞧上了。”阮胥飞想着想着便是笑了起来,心中却是又流露出一丝厌恶。
千秋没有注意阮胥飞的情绪,想着司马星当日在衡山书院给她的感受,并不太像是这种人啊,难道因为是成长期中的少年,所以她无法捉摸,又或者是遗传到了司马诚的基因,所以才年少风、流。
阮胥飞道:“想知道的话,便等着人出来就好。”
千秋指了指他和她两个人,心道就她和他两个人,难道要在这里守着,那可不行,这司马星既然不愿意透露姓名,也不会光明正大地从永夜坊出来的。
“虽然我不是同太子二皇子一般的人物,但是养几个隐卫还是有的。”他说着,身边忽而多了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面色苍白,乃是常年不曾行走在阳光下的模样,这两人的面貌都是扔在人堆里面就不会注意的人,走路的模样很是奇怪,几乎没有声音。
“去看看。”他话音刚落,那两人便很快消失于黑暗,千秋觉得大为惊奇,他和阮胥飞在一起那么久,却是从来不知道阮胥飞身边还跟着两个隐卫,不,也许还跟着三个或者四个,总觉得阮胥飞是那种凡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手的人。
瞧见千秋探究的眼神,阮胥飞却是眯着笑眼做了一个“嘘”声,摇了摇头,便是让千秋不要追问了。千秋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这会儿也觉得身边单单是有一个曹谨不够的,倒是应该培养几个如同这般的隐卫才对,只是她对于此道实在是没有什么认识,也觉得隐卫这等人物只存在于传说中似的,这人要怎么躲躲藏藏如同影子一般保护你呢?吃喝拉撒都去了哪里?
千秋也觉得自己考虑的问题有些古怪,不过让她培养隐卫这等问题实在是麻烦了一些,可是要是讨要现成的,可是直接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和性命都交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千秋看着阮胥飞,她虽然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比较信任他的,但是要说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他,包括生命,怕是现在,还做不到吧。
“关于二皇子的事情,不要担心。”蓦地,阮胥飞在千秋耳边说道。
荷花台那边遥遥传来歌女的唱词,听着并不清晰,在耳朵里成形的不过是曲调,夜风中混合着从永夜坊中出来的脂粉味道,天幕高远,夜色在周遭男男女女的**声中越发浓郁。
阮胥飞视线从永夜坊那边转过来,看向千秋,只记得她此前那句关于女人的话题,忽而觉得心口有些痒痒的,又想到千秋那一句“这世间男子大抵如此”,只能苦笑一记。
这大晚上的一只站在却不是办法,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头,只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声音,而马车之内甚是安静。
千秋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想着要是那进去的人真的是司马星的话,怎么会单独点了雨霖铃?司马星,应该是不可能见过雨霖铃的。
她靠在马车壁上,余光瞥到了阮胥飞,当日她同陈白鹭从曾乐师处回城,那时陈白鹭对她说的话也很让她在意啊。
“小郡王,你可知道阮家墓园附近的那一片竹林?”
阮胥飞一愣,瞧着千秋小厮的打扮,却是带着那一把折扇,不禁笑了笑道:“那日师傅也同我说过,在那里遇见了你,人遇见了困难多是绕道而行,你倒是好,直接将竹子毁去了。”
“记着那里后头有一处庄子,乃是小郡王你的吗?”千秋想起竹林之后是一处幽静水潭,旁边却修建了一处凉亭,山壁上有栈道,往上而行,该是一处庄子。她那日并不想多事,也记着与萤衣和卢管家会和,才没有进去,现在想来陈白鹭和阮胥飞似是有意见分歧,倒是不知道阮胥飞对此了解多少了。
夜风吹起马车的帘帐,将阮胥飞额前的发丝尽数吹散,他的眸色比之一般人确实要淡上很多,偏向黑灰,少年人的眼神明亮,一手搭在马车的窗口,头靠在手腕处,银黑花鸟纹的宽袖遮掩去他一般面容,他笑了笑,露出浅浅的酒窝,道:“你莫不是听了师傅的什么话,想要劝导我什么吧?”
“什么?”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阮胥飞撇开眼去,视线似是落在传来碎碎歌声的方向,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