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男子一手托腮,声音温和道:“莫不是我吓到了县主,还从来姑娘家见着我是这样一副这样的表情啊。”
千秋轻轻舒了一口气,将心情缓缓平静下来,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少司命会是这样一番情形之下,要是早知道叶惜京的马车上有少司命,她是怎么也不会上车的。
“县主身体不好的话,不若让我为你诊脉一二,别看我这样也算是一名医者啊。”少司命说着要来搭脉。千秋却是极快地避让开,道:“不,不用了。”
叶惜京沉声道:“她不愿意就算了。”
少司命点了点头没有强求,倒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千秋,千秋逼着自己将抬起头来正视前方,看着他的脸道:“我记得你。”
“荣幸之至,我一直都在旁看着呢。”少司命说完,萤衣却很是不解,千秋心中一紧,只觉得此时此刻又像是没有丝毫秘密一般裸、露在人前。
叶惜京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少司命一眼,脑海中却是重复着少司命这句话的意思。
可以说,七年前他的那一句话成了掐你去命运的转折点,也是他将千秋推到了人前。这人是巫教的少司命,身份诡秘,千秋曾问阮胥飞此人秘辛,阮胥飞却是说道不要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
将军府很快到了,千秋迅速下了马车,只同叶惜京点头告辞,也不理会少司命,便转身进了将军府。
车内的少司命见着千秋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笑道:“世子,若是你想要达成心中的夙愿,要么娶她,要么杀了她,她必然成为你一生的孽障。”
阮胥飞一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剑,目光中泛过一丝冷意,掀唇道:“孽障?我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了,言已至此。”少司命说着,跳下了马车,一手撑着伞,他宽大的苍蓝色袖摆随着他的不掉一晃一晃的,在雨帘中行走自如。
千秋回到房间便一言不发地换了衣服躺下,萤衣过来给千秋擦头发,说道:“若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话,小姐会生病的。”
小黛在搅干巾帕,给千秋擦了擦脸,道:“小姐气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萤衣疑惑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小姐之前好好的啊,就是来的时候是坐着光明王世子的马车过来的,小姐在车上的脸色很不好。”
“哎?难道是小姐同光明王世子怎么了吗?”
萤衣细想一番,光明王世子在车上讲的话总共不超过无句,且每一句都没有几个字,在她听来什么问题都没有啊,来的路上一直都很安静,倒是有一位非常貌美的公子同自家小姐说了几句呢。
萤衣将来时路上的事情同小黛说了一遍,小黛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明白。”
萤衣摊了摊手,一副“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两个丫鬟都看着床上一言不发的千秋,有些不太放心,商量着是不是要同珍珠公主说说请大夫过来给小姐看一看呢。
结果晚膳也没有用,千秋就在床上躺了着,半夜里喉咙有些不太舒服,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这是感冒的前兆,千秋熟悉得很。
千秋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半夜里屋外头雨声潇潇,萤衣见千秋起来了,说是要给千秋去热一热洲。千秋转而想起不几日便是中秋,无法推脱开二皇子的邀请,今日的病却来得正是时候。
千秋本来还因为自己身体不太利索感到低落,这会儿也将傍晚的时候发生的不快放在一边,心道干脆要病就要病得彻底一点,便是要萤衣个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哎?可是小姐,就算是这个季节,外间下起雨来也不热啊,再说了你脸色不太好,要是这个时候再冷水一折腾,可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呢。”萤衣极力反对,千秋却是坚持道:“我有用,正好可以借着生病说事。”
萤衣纳闷道:“这有什么事情非要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千秋穿了鞋子下床,推开门,萤衣赶紧过来道:“小姐,外面正在下雨。”
“我知道。”千秋说道,正因为知道这个,才好啊,正好将这病催化一下,可不要这么快就好了。
“一早便去找大夫过来,并且准备熬药,将这消息散开去。”
这要是当天病了也不好,要及早准备着,千秋说着,便也不打伞便去淋雨了,她打着喷嚏回来,再换了一身衣服,将头发有干净的布擦了晾在一边,心道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吧。
不出千秋所料,一大早果然发起烧来,千秋都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因为平时很注重身体锻炼的原因,生病极少,记得上次重病却是在七年之前了。
珍珠公主闻讯,一早过来看千秋,摸了摸掐你去的额头,道:“怎么着这么热的天你也给烧着了?”
千秋笑了笑安慰她,这次却是她有意为之,咳嗽两声,道:“没关系,正好推了二皇子那边。”
珍珠公主一愣,饶是她不喜欢思考这种问题,却也瞬间想到了一些事情,心道她果然是长大了呢,便只交代了大夫一些事情,又指使小黛和萤衣注意着,回头去大厨房那边看看有什么容易下口的。
“真是越发有主母的模样了呢。”千秋说道,人总是会适应环境的,不过是花费的时间多少而已,就算是那样跳脱不成熟的珍珠公主,也变得可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