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柳色和柳新两个丫鬟早已被备下了她的衣服。尔雅一把抱住柳色,重新回到家的感觉真好。柳色哼笑一记,嗔道:“郡主想着我们却还偷偷瞒着我们走人。”
“行了行了,前头祖母和孙嬷嬷可都已经教训我了,这会儿你们可省着,我这就去快速沐浴,然后换了衣服去用晚膳。”尔雅忙打断了柳色的话,迅速脱了身上的衣服跳进了浴桶里面,被温热的水一冲,身上的疲劳去了大半,尔雅舒服地呼了一口气。
柳新拿了一些香皂,给尔雅擦了擦身子,尔雅舒服得直哼哼,连道这两年没有柳色和柳新可真是遭罪,两个丫鬟都笑了起来,给尔雅说了一些这两年王府中发生的事情。
沐浴完之后尔雅便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回到了前院,阮一生和阮一世两人早就到了,定慧公主招手让尔雅过去坐她那边,尔雅忙过去凑上前同定慧公主撒了下娇。
尔雅拒绝了柳色布菜,自己夹着吃得起劲,千秋看了她一眼道:“你和两年可没有给你小叔公添太多麻烦吧?”
尔雅道:“小叔公可不会这么说,若是换个情况,高兴留我在西南哩,我手上功夫好着,可帮他抓了不少贼子。”
“别听姐姐瞎说。”阮一世拆台道,“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撂倒的人能是谁啊,定是小叔公给惯着了。”
尔雅瞪阮一生:“我功夫三脚猫?那你呢?”
阮胥飞大笑起来,他是好久没有听到尔雅和阮一生互相斗嘴了。千秋出声道:“那你小叔公近来身体可好?”
“母妃你都不老,小叔公比你还年轻,能不好吗?”尔雅咧嘴冲着阮胥飞一笑,便是希望阮胥飞帮腔一句。
千秋让柳新将尔雅最喜欢吃的醋溜鱼给弄过来,又道:“西南乃是湿热之地,他自小在奉昌长大,虽然是随了我祖父去西南镇守边关,但是较我来说到底有些担忧。”
“小叔公又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母妃你是越来越爱瞎操心,越来越啰嗦了。”尔雅脱口而出道,阮一世嘴角隐隐有着笑意,能同自家娘亲较劲的还是自己的这个姐姐啊。
“看来你在西南是活得很潇洒啊?”千秋挑了挑眉,双胞胎可不敢跟千秋对着干,都乖乖吃饭。
“啊……那个啊……一点点。”尔雅说着,目光闪烁,总不好说在西南活得很滋润,若是阮一生和阮一世不去将她拉回来她自己都不想回来吧。
“你一回来,估计有不少事情。”千秋道,知道尔雅回来,想要见她的人第一个就是皇后陈鱼,因为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尔雅走得太快,皇后本想着要训斥太子安抚千秋都不能。皇帝夫妇都觉得对尔雅有所亏欠,这进宫一趟在所难免,估计这两天宫里头就会有人来传。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凤仪宫中的小太监小乐子便来了端王府。
尔雅虽然是女子,倒是最早被阮胥飞传其武艺的一个,每日早晨都有在梅林里头练武的好习惯。眼下尔雅刚刚换了一身衣裳,便听柳色说凤仪宫来人了,不禁有种想要躲的冲动。
然而这事情是肯定躲不了的,迟早都要面对,很小的时候开始皇后就对尔雅格外关照,不止一次地和千秋提过要让她做太子妃,然而每一次千秋都是不轻不重地回避过去了。其实尔雅会知道自己有可能要成为太子妃,还是在下人口中,当时千秋还发怒了,说这些的人都拖出去打了一顿然后逐出了王府。
那一年,尔雅七岁。
自己的娘亲从来不赞成她做太子妃,这一点尔雅知道,父王阮胥飞只母妃千秋一个妻子,在众位妻妾成群的大臣中可谓十分稀少。她之所以不想她做太子妃,大抵是不想要叫她面对往后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场面吧,这个尔雅在懂事之后便知道了。
此后渐渐长大,自己的一颗心却还是渐渐偏向了那个人,他不说,她也不会说,然而却成了众人都知道的秘密。如果是她的话,他叶宁薛会不会如同父王一样只娶她一个呢?
然而就在两年前,别说是娶她一个了,他连娶都不愿意娶她。不甘心和屈辱感,让她一瞬间无所适从,不需要任何解释也不需要任何安慰,既然他叶宁薛掀起她,她阮尔雅也不会巴巴地凑上去。
尔雅换了一身郡主的朝服,虽然是去凤仪宫,还是规规矩矩地穿一身正装吧。小乐子等在外头,却是见端王妃千秋,忙上前行礼,千秋淡淡拂手,道:“公公免礼了吧,皇后可真是着急,福生昨晚儿才回来,今儿一早就让人接了进宫呢。”
小乐子道:“福康郡主讨人喜欢,可算是从小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不就像是半个女儿吗,出门两年终于回来了,想念得紧。”
千秋笑了笑,到底还是为了那件事情,也就是那件事情,陈鱼与她对峙了这么多年,可有退让过一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实大可不必,福生不是一个想不开的人,两年时间已经够了。”千秋摇头说了一句,小乐子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只低头道:“皇后娘娘的心思,奴才不知。”
尔雅出来,上了小乐子早给准备好接她入宫的轿子,往南宫门而去。阔别两年的奉昌,阔别两年的皇宫,而今再次进入,却是叫她有些紧张起来。
尔雅掀了帘子道:“乐公公,今日里皇后娘娘就只是见我吧?”
小乐子道:“郡主去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尔雅撇唇道:“你说话可真是让人摸不着边呢,给我透个底都不成?”尔雅眨了眨眼睛,小乐子一见她的模样就举得拒绝她似是有些罪恶感似的,只讨饶道:“郡主姑奶奶,可不想您一听完奴才的话给溜了。”
尔雅心头立时明白过来了,然而那情况本就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