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原也是看惯生死的人,只是一想到那些人被活生生的斩去双手,恶心不已,止不住呕吐起来。
他倾身替她捋背,动作有些笨拙,掌心却透着温暖。
“连那么恶心的菜虫都已吞下了,如今怎又那般轻生?”她方才在饭桌上的一幕委实令他震惊了,原以为她虽出身卑贱,也应该是娇气极了的人,看到菜中的虫子,反应理当和良辰是一样的,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吞下那虫子,她这么做究竟为何?
“贵妾之位对你就当真那么重要?”他试探,心里却希望她能否认。
实在是吐无可吐,玄机抬起了身子,久历风尘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秦伯岸的用意。从袖中拿出罗帕拭了拭唇角,玄机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不是贵妾之位对我重要,是能做爷的贵妾对我很重要。”
第一次听她如此不卑不亢的用“我”,第一次听她对自己表达情意,他的眸中波澜横生,四目相接,看着她清丽极了的水眸,纵是杀敌无数的他也微微感觉到了一些不自在,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水漱口:“日后做事理当量力而行。”
玄机接过茶水漱了口,涩然笑道:“都是被爷惯坏的呢,以前随着父亲四处奔走的时候,什么没有吃过,那一年西平雍城被围整整三月,城中的水源都被下了毒,城中仅剩的粮粟
都被官兵征走,我们吃过树根,吃过佛寺的香灰,那个时候地里的蚯蚓可都是宝贝呢,爷一定没吃过蚯蚓吧,村里的老人说女孩子吃过蚯蚓,浑身就会柔若无骨,您瞧妾如今可不是柔若无骨?”
玄机絮絮叨叨地说着,也是有意掩饰方才那番话的尴尬,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演戏给他看,说出那番话后,却心跳加快了不少。
“够了。”秦伯岸倾身上前,圈住她的细腰,将她紧紧扣在怀里,“真是个惹人心烦的小东西。”
“是啊,我怎么总惹人心烦呢。”玄机知道自己成功攻破了他心底的防线,只一味的靠在他厚实的怀中,似是撒娇般的道,“爹爹也总这么说我呢,惹人心烦的小东西,呵呵,所以爹爹不要我了,我这么惹人心烦,您有一天也会不要我吧?”
秦伯岸抱着怀中低声哭泣的小女人,半是无奈,半是斥责道:“你如今都是贵妾了,哪是我能不要就不要的。”
而且他好像也从没想过不要她,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了,是她为他失去一个孩子后,还是她义无反顾地救下祖母之后,亦或者说是她方才的那番殉节后的情话。
“真的吗?”玄机抬眸,清亮的眸中再无半点算计,只盛满了月光,使得本就好看的脸,越发动人起来。
“真的。”秦伯岸搂着她的细腰,低下头,情不自禁地想要吻她。
玄机避开,痴痴地笑:“臭呢。”
“玄儿,你真美。”他俯身亲吻她的发,“我明日要去一趟西平,可有什么事要托我办的?”
他知道她是西平人?玄机浑浑噩噩地想,经历了方才的事,玄机突然觉得这个充满沉香气息的怀抱是那么的有安全感,说着便又靠近了几分。
“西平早已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药铺早已被陈叔霸占了去,只是不知道小花怎么样了,如今应该是老花了呢。”
玄机断断续续地说着,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儿时的点点滴滴,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纯粹的笑。
秦伯岸继续亲吻她的耳垂,似是无意的问:“听说你们西平女子只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打耳洞。”
玄机浑身一颤,混沌的大脑顿时清明了几分,他此刻正搂着她,细细地啄吻她的耳垂,仿佛方才的话只是无意。
玄机却不敢大意分毫:“在遇到爷之前确实没有遇到过心爱的男人呢,是以至今未打耳洞。”
“李遇白也不是吗?”他温柔的气息吹拂在她耳侧,玄机此刻连最后的几分混沌都已化作清明,他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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