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秋雨中,又是半夜,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米粒儿躺在泥水里,不知谁会是她的救赎?
给了米粒儿一巴掌的钟如斯,把米粒儿赶出门外后,心里也有一时的后悔,他转身想出去看看,却被金丽娜一把拉住:“斯,别走,我害怕。”金丽娜感觉到了钟如斯的彷徨,她怎么能容许他再把推出去的那个乡下女人找回来?
“别怕,我在这里。”钟如斯终是没有跑出去。“斯,别离开我,我真的好怕。你听,雷声又来了,我最怕雷声了。”金丽娜双手抱住头,吓得浑身发抖,蹲在了地上。
“娜,别怕,我在这里,不用怕。”钟如斯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慰着,心里对米粒儿的那一丝担忧,早已无影无踪。
“斯,我爱你。”
“娜,我也爱你!”两具躯体越靠越近,然后一块倒在了床上,床上铺的是米粒儿换了不久的新床单!
秋晨,恼人的雨已经停了,街道上已开始人来人往。胡同口的街道边人越聚越多。
“这人是死了吗?”
“不知道,一大清早就看到倒在这里。”人们议论纷纷。
陶峥提着刚买的早饭从旁边经过,听到人们的议论挤过去看了一眼。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倒卧在秋晨的泥水里,额头上鼓了一个大包,裂了一寸多长的口子,被秋雨洗得伤口发白,肿胀得让人不忍看,衣服已经透湿,光着脚,裸露的肌肤也是伤痕累累,看不出有呼吸的样子。任谁都会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陶峥蹲下身子,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没有感觉,又把了一下女人的脉,还有微弱的心跳!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顾不得想那些乱七八糟,救人要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见死不救不是军人的性格。陶峥脱下外套,裹住女人,从地上抱起,挤出围观的人群,向附近的医院跑去。
米粒儿的情况非常危险,最严重的就是额头上的伤。这是明显的撞伤,已经造成了颅内出血,如果再不手术,性命不保。
“需要马上手术,请家属签字!”护士拿着手术单跟陶峥说。
“也不知道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妻子这么严重的车祸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才送过来,这是不想要她的命啊。”小护士瞥了一眼陶峥嘀咕着。
这是被误会了,陶峥没辩驳,麻利的签了字。自己想不签也不行,到底这是谁家的女人,自己也是一无所知啊。
手术进行了七个多小时,陶峥先回去跟夫人说明了情况,谷穗儿让他放心在医院陪护,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本来谷穗儿想再派个人过去,陶峥拒绝了,自己多管的闲事,再让夫人跟着操心就过分了。
手术结束之后,米粒儿被送到了病房。手术算是比较成功的,排除了病人脑中的淤血,医生叮嘱要密切注意病人的情况,如果三天之后能够醒来,应该就没大碍了。
陶峥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躺在那儿,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几乎把整个脸都给遮起来了。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几瓶液体挂在那里,一滴一滴的输送到她的血管里。露出的一点儿脸色惨白,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二天了,她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并且开始发烧。医生说,一是因为麻醉的原因,再就是她的潜意识里不想醒来,她在抵触活下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能不能活下去真的很难说。要想办法给她退烧。
“做为病人家属,你应该想办法提起她的求生欲,多跟她说一些能激起她欲望的事情。也不知道小夫妻之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会让自己妻子不想好好活下去。小伙子,做人不能这样的,要厚道。多跟她进行一些心灵的沟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