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儿赶到医院的时候,米粒儿仍处于昏迷中。看到米粒儿苍白的小脸,满头缠裹的纱布,一身的管子,谷穗儿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她拉着米粒儿的手数落着:“粒儿,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为了那么一个负心汉,你就不要你的亲人们了?你就没想想爹和娘,没想想哥哥姐姐,没想想承恩?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你快给我醒过来,无论如何给我活下去,否则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追着你不放!
粒儿,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儿吗?你和禾苗儿还有六六,就是我的三条小尾巴,我走到哪里你们跟到哪里,那次我想找兰妮她们玩儿,就不想让你再跟着,我就假装让你去拿菜,把你哄到菜窖里,你在菜窖里待了一下午,一直到吃晚饭找不到你了,我才想起来,把你从菜窖里吊上来时,你的小脸哭得像小花猫,娘罚我不准吃饭,你不但没怪我,还偷偷拿了个馍馍塞给我。”说着说着,谷穗儿又哭又笑。
“前几天收到娘的信,说六六已经走了,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可我们还年轻啊,粒儿,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听到了吗?”
第二天医生查房时,说米粒儿的求生意识更强烈了,这样下去,她应该能很快好起来的。
谷穗儿派了两个护卫去清水县接承恩,学勤则去京都大学找钟如斯。
接承恩的护卫当天晚上就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钟老爷和禾苗儿。因为太晚了,谷穗儿让陶峥先安排他们住下,第二天再来医院看望米粒儿。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到了医院。
谷穗儿抱着承恩到了米粒儿床前:“承恩,叫娘!”承恩伸着小手一边喊娘一边往娘身上扑,看娘闭着眼不理他,“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粒儿,你睁眼看看承恩,他不能没有你啊!”禾苗儿也在一旁哭着喊:“二姐,二姐,你快点醒过来啊,都怪我,要不是我撺掇你让你来京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二姐,你快好起来吧,哪怕你醒来打我骂我都好啊!”钟老爷站在一旁铁青着脸,那个畜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把媳妇推到了生死边缘!
正在这时,学勤拖着钟如斯进了病房,“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钟如斯被学勤推得一个趔趄,他一边挣脱一边喊着。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钳制住,钟如斯觉得非常丢人。
钟老爷看他进来,上去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腿上,把他踹倒在地上。钟如斯挣扎着爬起来,瞪大眼看着他爹:“爹,你干吗?”
“我干吗?你说我干吗?你就是这样照顾你媳妇的?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媳妇到现在还昏迷着呢,她出事儿这么些天了,你在哪里?”
“他在哪里?他领着他的情人天天逛舞厅吃西餐夜夜笙歌呢!我去学校里没找到人,还是在他同学指点下把他和他情人从西餐厅扒出来的。”学勤气愤的说。
“畜生,你真是个畜生!”钟老爷忍不住又要踹上去,被谷穗儿拦下了。听到声音的护士也跑过来制止:“病人需要安静的休养环境,请你们注意安静,要吵出去吵!”
谷穗儿让禾苗儿抱着承恩留下,其他人出去说话。
“如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能跟我们说说吗?”谷穗儿冷静下来,平静的问。
“我……”
“我什么我,照实说!”钟老爷吼叫着。
“我想跟她离婚!”到这个地步钟如斯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为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爱她,我向往的是自由自主的婚姻,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然如此,为什么娶她?”
“因为……”钟如斯抬头看了他爹一眼,“因为我爹娘逼我娶啊。为了不忤逆爹娘,我只好娶了。本来我在京都她在清水县,两不相见,相安无事就好了,但她偏偏又跑到京都来。”
“是不是我二姐来了撞破了你和你情人的好事,你就想把她送上死路!”学勤不屑的说。
“不是,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我没想让她死!”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钟公子,既然娶了,就得为她负责,不想负责也不要紧,真正离婚之后你爱娶谁愿意爱谁,没人管得着。但现在算什么?妻子生死不明,你居然夜夜笙歌,跟小情人花天酒地,你真能做得出!你还有良心吗?”谷穗儿气得再也维持不住外表的冷静,愤怒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