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媳妇也不甘示弱,回嘴道:“你好,你要脸,你还不是天天东家走西家串,给这家挑事儿,给那家?舌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呸!”
亓玉珍一腚坐地上,两手一会儿划拉着地,一会儿又拍着大腿,“哎呀亲娘呀,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出了贼了呀!你个馋种!你个尿腚鬼!老天爷怎么不把你收了去!”
亓玉珍是唱着骂,就是农村人的那种像唱歌一样的骂人。
旁边有不少看热闹的,却没一个上前拉架的,大家可能觉得听着这腔调还挺有意思的。
再说这婆媳两个骂架一开始大家还当回事儿,还有人去劝劝。时间长了,大家都当热闹看,根本没人再去相劝。在没什么精神生活的当下,看吵架也算是一种娱乐了。
谷穗儿悄悄问东屋婶子又是为什么吵。
“还能为什么呀,天天就狗拉下猫尿下的那么点儿破事儿,说是元宝媳妇偷吃了昨天买的肉,你没见,刚才亓玉珍还敲着个破盆子骂呢,像唱戏,还挺好听。”婶子说着说着就捂着嘴吃吃的笑。
谷穗儿往地上一看,果然有个破盆子躺在那里。
“你才是个馋种!”
“你个馋种!”亓玉珍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元宝媳妇冲过去,一边撕一边骂:“你个馋种,你个骚狐狸,我打死你!”
元宝媳妇当然不会老实的让她打,一边躲一边也找机会往上冲,两人扭打到一起,一边扭打一边嘴里骂着:“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你好,你要脸!”
“我打死你个老女人,你个搅家精!”
“我跟你拼了!”
“我跟你拼了!”
你给她一巴掌,她给你一拳头,一来一往越打越激烈。到最后两个人脱下鞋子,拿起来追打着彼此。
听着两个人吵骂,元宝也看得津津有味,一边笑着一边嘴里还说着:“打,打,使劲打!”活像在看斗鸡。旁边看热闹的也看得哈哈笑。
丁有庆蹲在自家门口,低着头吧哒烟袋锅,也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一张老脸憋得黑红。
“这亓玉珍,早些年就知道欺负人,现在轮到她被儿媳妇拿捏了,真是现世报,活该!”东屋婶子低声的跟谷穗儿说。
不愿意看这些活宝在这里耍宝,谷穗儿从人群外边往家里走去。
青山奶和刘桂兰妯娌仨正站在院子里听“戏”呢,看到谷穗儿走进来,忙上前问长问短,还吐不吐啊,吃得下饭不,想吃啥呢,诸如此类的问题。谷穗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回答奶奶和娘她们的种种问题。
米粒儿和禾苗儿听到大姐回来了,忙忙的从屋里跑出来,六六也“哈哧哈哧”的围着谷穗儿打转转。
“大姐,你可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米粒把头歪在姐姐肩膀上,也是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跟姐姐撒娇。
禾苗儿拉着姐姐的另一只手瞪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笑看着米粒撒娇。
“好了,别闹了,上屋给你们拿好吃的,我瑾娘昨天晚上忙乎了一晚上,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呢!”
“天来,你婆婆这是要把这些天你在家里的吃食都给准备好啊,怎么拿了这么多!”刘桂兰看着几大盒子吃的,惊得闭不上嘴。
“你总算是没嫁错,你瑾娘从小拿着你就当亲闺女养呢!”
“瑾娘对我是真的好,这不从昨晚上开始我那二嫂就开始哭着说婆婆偏心了。”谷穗儿笑着做了个鬼脸。